钱潮竭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澎湃激动,手略微哆嗦的又从袖中取出一片羽毛来,轻轻的举过头顶,然后心中默念些什么,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由于手指的颤抖,那羽毛慢慢的旋转翻滚,但不管如何动,却始终没有落向地面。
“师兄曾言灵脉经行之处,以应光鱼目试之,鱼目有光,则灵脉也。
若无应光,亦可以鸿毛试之,鸿毛悬而不堕,则当为灵脉。”
他在心中将钱瘦麟那本《五灵札记》上关于如何寻找灵脉的那段话默诵了一遍。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不过要验证真伪,还须最笨也是最实用的法子。
稳了稳激荡的心神,钱潮在柔软的草地上席地盘坐,头顶之上就是那两片羽毛,按照打坐的规矩坐好之后,严守心神,很快便进入那抱元守一之中,然后才开始试探着按照《玉海经》的经文开始运动心法。
这《玉海经》的心法钱潮不知道早已运行过多少次了,每一次自己的丹田都如枯井一般毫无声息,勉强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感觉也如弱蚁爬行一般令人失望不已,而且每次修行之后的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焦虑都在折磨这钱潮,已经好多日子了。
所以这一次他是诚惶诚恐,生怕再经历一次失败。
就见闭目打坐中的钱潮忽然面上潮红涌动,身体竟然微微颤动。
起先的感觉如同无数只柔夷玉手在自己周身上下各处抚弄,弄得他酥痒难堪,但是紧接着自己那如同枯井一般的丹田今日却同大汛之时江堤的决口一般,汹涌肆虐的气息如同洪水猛兽在他体内各处脉络横冲直撞。
钱潮当真是又喜又惊。
开始喜的是看来自己是终于找到了灵脉,今后修行必然不会再那么艰难,进那内门也有望了。
后来惊得是体内这气息该如何控制,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很快钱潮发现就算他现在想停下来都做不到。
那股气息他根本无法控制,如同一群受惊的野马在草地上四散飞奔,时间久了钱潮的经络脏腑会被这霸道的气息冲击的支离破碎,而钱潮的身体此时却僵硬无比,似是被无数只不怀好意的大手死死的按在那里,紧紧的桎梏住,挣扎不开。
只见钱潮一会儿腹胀如鼓,一会儿又胸塌如陷,别说面色,就算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都是殷红之色。
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钱潮就会口鼻出血、暴亡于此了。
处在极度慌乱中的钱潮也无良策,只得无奈的一次次徒劳无功的运动那《玉海经》的心法,意图使那暴虐般的气息平复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潮开始汗出如雨,连日来奔波早已脏破不堪的青袍被他汗水打透,头脸之上也是如同水洗一般,但是此时他的面色却稍稍的平复了一些,隐隐的他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一些吸力,那两片羽毛都向他落去,一片落在他头顶,一片落在肩头。
钱潮开始打坐练功之时,谷内春响堂的云牌便敲过了,谷中弟子们陆陆续续的去用膳。
春响堂内,汤萍见到了陆平川,她知道陆平川与钱潮住得近,便坐在了陆平川的旁边,用膳之时还问了问陆平川是否知道钱潮哪里去了,只是陆平川此时一是真不知道钱潮在哪里,二是钱潮交待过不要对别人说起他去小莲花湖的事情,所以便对汤萍说他不知道,汤萍听了只得作罢。
午膳结束,众弟子或是回去休息或是各找地方用功又或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耍胡闹均都各自散去了,汤萍无奈也只得跟着彦煊走了。
慢慢的过午的太阳向西而去,随着山风的吹拂树的影子在地面之上也变得越来越长,天色也就渐渐的暗了下来,当太阳在西方的天际成为一个暗红的圆时,春响堂的云牌又响了起来,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汤萍和彦煊在春响堂内,这次不但钱潮没有看到,就连陆平川都没有来用膳,只有那个叫李简的中途来用膳,汤萍注意到,李简一走过,就有几个小子满是恨意的盯着李简的背影。
用完晚膳,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暗蓝色的天幕上宝石一样的星辰开始明亮起来,一轮明亮的圆月正慢慢的升向天空正中。
就算再用功也是要吃饭的呀,汤萍在心中想到,希望那小子没事吧,无奈之下只能再和彦煊一起回了住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轮圆月终于爬到了天幕的正中,柔和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幼鸣谷。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钱潮睁开了眼睛。
“终于熬过来了!”
钱潮暗道,在这灵脉中修行时刚开始的险境让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其实别说钱潮一个世间平民出身的孩子,就算是某个大世家的孩子若有机会在这灵脉中修行,开始之时必然会有一个长辈在旁边照看,为的就是在紧急关头出手相帮,防止孩子受不住那强烈的灵气灌注而走火入魔。
();() 钱潮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当时身处险境的他也后悔无比,暗怪自己不该这样心急,哪怕先找汤萍那丫头先打听一下再开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