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子由与李邦直也成了熟人,彼此也唱和了多首。
正好梁先(字吉老)来徐州想从学于苏轼,此人通经学,小楷书学的是欧阳修,颇为精绝。
提到共同的恩师欧阳修,二人算是旧相识,苏轼就作诗勉励他要笃实发愤,以便早日成名。
就在苏轼还沉浸在到任徐州之初的懵懂之际,一场巨大的考验悄然而至。
熙宁十年的七月十七,黄河水已从澶州曹村埽决口了。
();() 埽(音臊),是古时候治河时用来护堤堵口的器材,用树枝、秫秸、石头等捆扎而成,还指用秫秸修成的堤坝或护堤。
因此可以大致判断出,澶州的曹村一带绝非黄河大堤固若金汤的地段。
徐州的百姓尚不知道,三十四天后,洪水将抵达徐州城下。
在这一时间段里,和徐州百姓一样被蒙在鼓里的苏轼,还是一如既往地忙于游览唱酬、人情往来。
先是在晋人江左僧索靖的书贴后题了跋,再就是应驸马王诜之请,为他建在驸马居舍东面的一座专门放置收藏字画作品的宝绘堂作了记。
在《宝绘堂记》里,苏轼认为,事物之中最可喜且能取悦于人而不足以移动人心的,莫过于书画了。
然而到了把心意留滞在书画上而放不下的程度,那就得不偿失了。
面对自己喜爱的书画,要像烟云从眼前闪过,百鸟的鸣叫从耳边掠过,就愉快地接受它,等到它消失(失去)之后就不要再记挂它了。
苏轼觉得,驸马都尉王晋卿虽然是皇亲国戚,但他牢记并遵循礼义,学习《诗》、《书》,经常与贫寒的读书人想切磋,平日里不喜美食,弃绝女色,却专心在书画方面,如今又在私宅的东边建了宝绘堂,用来储蓄自己全部的书画。
苏轼担心他会产生像自己年少时对书画那种本末倒置的偏爱,就在这篇记文中告诫他,希望他真正得到快乐而远离祸害。
好友刘敞之子刘奉世(字仲冯)要进贰西府出任检正中书户房公事,苏轼致简为贺。
郓州须城人梁焘(字况之)自明州(今浙江宁波)经徐州回汶上,苏轼与弟弟冒雨为之送行。
之后,苏轼还带弟弟泛舟于汴泗之上。
至于徐州李邦直所造“快哉亭”
,苏轼为何以“快哉”
名之呢?
据《辞源》解释:亭者,有顶无墙之建筑也。
亭子一般有两大妙处:一是赏景,二是临风。
赏景则是外在观感的延伸,临风则是内在心灵的感受。
一般站在亭台之上,由于没有围墙的遮拦,能够极目远眺,自然首先以赏景为主。
苏轼登亭临风,他感受到的是“千里快哉风”
。
由“亭”
而“风”
,由“风”
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