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金鲤,又叫金鳞赬尾鱼,是地方上献给大魏天子的贡物,蓄养在皇宫御花园的观鱼池,是大魏天子最喜爱的观赏物之一。
偌大的皇宫,从未有人胆敢对它动什么歪脑筋,可是今日,胆大包天的八皇子赵弘润却命手下宗卫将其从池子中捕捉上来,堂而皇之地在池边烧烤。
金鳞赬尾,天底下最贵重的尾鱼,皇贡之物,给沈彧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嘴啊。
不忍直视这种天底下最贵重的鱼被赵弘润咀嚼在口中,沈彧连忙低下头,结果难免又瞧见了那堆篝火。
那由劈开的竹干堆积而成的篝火,噼噼啪啪地燃烧着,不可思议地散发出阵阵幽香。
不可思议?
不不不,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充当柴火的,正是栽在御花园中最贵重的两种竹子。
那竹干发紫的正是大名鼎鼎的紫竹,而竹干上有黑色斑点的更是美名于天下的泪竹,全是大魏天子最喜爱的观赏物之一。
“喂,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狼吞虎咽地将一条金鲤给啃完了,赵弘润随手将鱼骨丢在地上,朝着远处正在池子旁摸鱼的众宗卫说道:“加快速度,争取在父皇问讯赶来之前,将池子里的鱼全部捕上来。”
那些正在捕鱼的宗卫闻言险些掉到池子里。
“殿下,太过了不好吧?”
穆青提着一只鱼篓走到赵弘润身边,表情讪讪地劝道:“陛下乃是您的生父,您乃是陛下的亲子,万一闹僵,这……”
“怎么了?”
赵弘润撇了一眼宗卫穆青,哼声道:“他把我逍遥阁的牌匾给摘了,这就是下战书了!
你让本皇子灰溜溜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告诉你,不可能!
除非他允许我出阁,否则,这场战争不会结束!”
众宗卫面面相觑,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吧,摊上这么一位皇子殿下是咱命不好。
“来来来,抓上来的鱼都给我烤了,一条也不许藏!”
赵弘润招呼着众宗卫一通烤鱼,众宗卫虽然很清楚私盗皇宫观鱼池内的鱼是重罪,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们是这位皇子殿下的宗卫呢。
这帮人在这边堂而皇之地烤鱼,早有路过的太监们惊骇地将这件事匆忙禀告到垂拱殿。
此时大魏天子赵元偲正与三位中书大臣在殿内批阅章折,忽见一名中年太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叩拜于地惊呼道:“陛下,大事不好!”
“怎么?”
赵元偲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就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见那名太监气喘吁吁地说道:“八殿下,是八殿下……”
“慢慢说。
究竟怎么回事。
八殿下怎么了?”
一听事关八皇子赵弘润,赵元偲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
其实这位大魏天子也猜到自己那个儿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只是,恐怕他万万也没想到他那个竟有这个胆子,准备将他观鱼池内最喜爱的金鳞赬尾一网打尽。
“八殿下他,在御花园观鱼池旁,烤鱼而食……”
“哦。”
这不算什么,赵元偲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了,心说烤个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小子现在正在气头上,只要别把御花园一把火烧了,朕也就由着他去了。
似这般想完赵元偲正要继续审批章折,忽然心底没来由地一沉,徐徐将头转向那名太监。
“他……烤的什么鱼?”
“金鳞赬尾!”
太监急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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