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苏轼,刚从徐州调到湖州担任知州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是以诗文自娱自乐,过着无比逍遥快活的日子。
元丰二年七月初七,湖州任上的苏轼,正在阳光下翻晒家藏的书画。
突然,大表哥文与可的筼筜谷偃竹图一下子掉了出来,自当年正月二十,表哥在陈州病逝后,关于他的音信第一次浮现在苏轼的面前。
见到这幅竹图,苏轼不由地失声痛哭起来。
回忆起与大表哥的一切过往经历,苏轼静坐下来,专门作了一篇《文与可筼筜谷偃竹记》,以此来祭奠表哥的亡魂。
二十七日,程棐派人到湖州告诉苏轼,说已经捕获了妖贼郭先生等人。
苏轼查阅了徐州孔目官以下捕获妖贼的报告,诚如程菲所言。
这个程棐,本是徐州的小民,家富、有胆气,为了搭救被官司牵连的弟弟程岳,情愿为官府效力,自己冒死抓捕要犯,来替弟弟赎罪。
启用程棐,这本是苏轼首肯的事情,如今程棐已经完成了使命。
苏轼想上报朝廷,阐明程棐之弟只是与李逢有往来,并没有做过坏事,想请求朝廷赦免于他。
没想到,苏轼写好的公文尚未发走,自己就被逮捕下狱了。
这是后话。
只说苏轼在湖州时,生活中是充满着诗情画意的。
他曾与当地僧人仲渊交往,还题过颜真卿的《放生池碑》,修筑了岘山前面的苏湾之堤坝,后世称之为“苏堤”
。
杨绘(字元素)作诗回忆了“六客会”
的往事,那是苏轼被除龙图阁学士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知杭州军州事,离京赴杭途中,再次路过湖州时,湖州有五个崇拜苏轼的年轻人:曹辅、刘季孙、苏坚、张弼、张仲谋,有人与苏轼是世交,有人即将成为苏轼的下属,五人相约一起宴请苏轼的往事。
杨绘将自己的感情化成了一首诗作,寄给了苏轼。
苏轼此时的心情十分方达,常到湖州城外游览各处的风光。
晁端彦(字美叔)这一时期曾劝诫过苏轼,要他在官场内外都要谨言慎行,免得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老晁知道苏轼素来不喜欢忍事,怕他言有所失。
可苏轼却说,自己遇事,“如食中有蝇,吐之乃已。”
。
还对老晁说,某之所虑,不过恐朝廷杀我耳!
晁端彦闻此言,也只好默然而作罢。
我们知道,北宋神宗皇帝继位后,面对积贫积弱的局面,启用王安石主持变法。
但是,新法的推行,遭到了墨守“祖宗之法不可变”
的两宫太后和司马光等大臣的反对,新旧党争的出现埋下了北宋灭亡的种子。
苏轼既不属于新党,也没有完全倒向旧党,他在杭州、密州、徐州等地任地方官的时候,发现了新法中青苗法的弊病,不断上书朝廷痛陈利害,由此与新党人士产生了嫌隙。
熙宁九年,王安石心力交瘁,辞相出朝,宋神宗走到了变法的台前。
与王安石的高风亮节不同,此时的新党大员多为政治投机的奸邪之辈,而苏轼又口无遮拦,一场针对他的文字狱正在悄然酝酿。
元丰二年,苏轼调任湖州知州。
新官上任,作为例行公事,要上奏朝廷谢恩。
在苏轼的《湖州谢上表》中,有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