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要跟谁告别吗我为你留了足够的时间。”
那位先生等待着他的答复。
黑泽阵把手放进风衣的口袋,按下了某个本以为永远不会用到的紧急按键,庞大的信息流如雪花一样汇入数据的海洋。
他要做的事早就准备妥当。
他每一刻都在防备着自己的死亡,却没想到会死在组织即将覆灭的黎明之前。
值得吗只要再活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到这二十年卧底的成功,到这个庞大的黑暗帝国被连根拔起。
算了。
如果他不死,那位先生就不会放心把位置交给波本,组织内部的情况无比复杂,希望那个公安来的卧底能自己把事情处理干净。
毕竟当年准备去做卧底的时候,黑泽阵的老师交给他的第一课就是卧底工作没有回头路,一旦开始,你们的结局就跟罪犯没有区别。
你们唯一拥有的,只有炽热的、不会熄灭的心脏。
“没必要。
我没有需要告别的人。”
黑泽阵只是碰到了手机就很快拿出来,整个房间里依旧一片寂静,他缓慢地走到了那位先生面前,那小小的药物胶囊就像是一把尖刀横亘在他们之间。
那位先生亲眼着他吞下了药物,这个一向忠诚的属下死在了他的面前,甚至没有一句怨言。
老乌鸦就要死了,但那只年轻的乌鸦死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羽毛失去光泽,唯有银发依旧像塞纳河畔的银月,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
有人问“要处理掉吗”
已经活得太久的老人摇摇头,他叹了口气,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不,给他办个葬礼,就葬在我旁边。”
毕竟,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最信任的属下,即使是死亡,也可以带进地狱里的孩子。
乌丸莲耶凝视着那只死去的银发乌鸦,许久,才问“波本来了吗”
“他刚处理完旧金山那边的事,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这是个阴雨天。
教堂的长椅上放着一束花,白百合和星茉莉上沾了微微的雨。
老旧的圣经被翻到希伯来的某一页,有人用红笔勾画了记号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
这里正在举办葬礼,属于黑泽阵、不,属于琴酒的葬礼。
琴酒的葬礼举办得悄无声息,没有一个熟人到场,只有受雇佣的队伍沉默地走完了全部流程,仿佛上演在箱庭里的无趣人偶戏。
他活着的时候无人知晓,只有黑暗里的同类畏惧他的冷酷和疯狂;他死的时候反而安逸从容,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人。
贝尔摩德打着伞,远远地了一眼,没有接近,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无琴酒。
黑色高跟鞋踏出雨幕,在地面上踩出一圈涟漪。
她走出教堂,跟一个穿着神职人员衣服的少年擦肩而过,两个人撞了一下,贝尔摩德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短发的少年,却又毫无头绪。
或许是来时见过,又或许是琴酒的死亡让她有点感慨,毕竟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同事终于也迎来了他的葬礼。
不过,就算他活着也不会高兴
毕竟,这场“游戏”
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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