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已经写完,将笔纸都还给了那主簿。
俞瑞原本待要嘲讽两句,却眼尖见他适才在“去向”
那处写了三个字:侍卫司。
“侍卫司?”
他狐疑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委屈你老一下的意思。”
夏君黎道,“在这内城里头,没个身份不好停留,正好这会儿侍卫司邵大人在我那,待与他知会一声,把前辈你的名字往他哪个组里添一笔,也就名正言顺了。”
俞瑞想了一想,默不作声。
侍卫司邵宣也,他当然是晓得此人的——当年自己纵横江湖时,邵宣也只能算初出茅庐,这会儿若要归他营下,当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但比起终日蹲在这不见天日的所在,总还是强得多了。
那壁厢主簿晓得侍卫司本来就在夏君黎辖下,当然无有话说,验看无误,与狱卒交待几句,就作了个揖道辞先走了。
夏君黎待俞瑞稍作整顿,交接完诸事,亦与他离了天牢。
外面雨后天正凉爽,夏君黎心中有事,还是不自觉走得快起来,并无心情享受这样的舒爽。
“你还是认为今日发生的这许多事与瞿安有关?”
俞瑞快步跟上他,“我与你说了这许多,便是想叫你知道,他不是这样人——他只是不喜多言,但心内恩怨分明,从不迁怒旁人,不可能朝两个无冤无仇的晚辈动手……”
方才两人关于瞿安的话并不算说完,只是那主簿来了,方不得不打住。
夏君黎闻言便看他:“他二十一岁便离开黑竹,至今过去多少年了?你也说,他离开之后的事你没那么清楚——你怎知他还与以前一样?”
“我去年出来那几个月,见过他一面,虽并无多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到。”
俞瑞力求证明。
夏君黎笑:“你怎知你所认识的,又是他的全貌?你将他说得那般天赋异禀——谁都骗不得他,可他反过来要骗旁人却易如反掌。
自然不止是今日之事。
今日之前那许多事——那‘神秘人’,那黑竹之‘鬼’,那东水盟在临安之策应——都可能与他有关。
他那般敏锐,自然能分辨他说的每句谎话是否奏了效,走的每一步是否走对了,也自然一直能轻易避逃险境——就连单疾泉也没摸到他的蛛丝马迹,甚至还将‘神秘人’误认为是凌大侠——我想不出还有谁,在这个角色上,能像他这般便利。”
“你莫要将他想得太过复杂了……”
“我不与前辈争论这个。”
夏君黎摆摆手,“我只是试求真相,若最后他不是,那自是最好,但我也必不能因你一家之言,便定不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