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家底你是知道的,每月单靠我那点月俸,不过勉强糊口,这家业要好生整治起来,多结识些人不是坏事。
县衙里其他来钱的路子早被人占了,我一个外来户,也伸不了手。
严老爷路子广,说不得哪一日我们便须求到他。”
余婆住在斜街大桑树下的第二户,因子女不在跟前,杜氏时常对她有所照料。
她也是知恩之人,有时也在杜氏偶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主动帮她带带孩子。
又道:“再有,我还没跟你说。
我今日在衙门里见到了无名大师,他说了,月丫儿的梦不妨事了。”
江栋不由顿了顿,实际上,无名大师说的是,缘起则随缘。
只是妻子一向心重,若是他原话不改地转达,只怕她又会多想,江栋想了想,将无名的话隐下不表。
江栋这一说,杜氏便隐约明白了江栋今晚给严家送火腿的另一重因由。
杨柳县县官重视民生,治下百姓也日子好过。
又因杨柳县有丝帛之利,便是县令不特意搜刮,也不是没有一点来钱的路子的。
但在县衙中,江栋只是个没实权的书吏,又不是县尊嫡系,这等好事自然轮不到他去分一杯羹。
何况这样的财路,他无意沾手,想要置办些产业,只能另寻他法。
杜氏心中计量:相公思虑得再周全,也是个大男人,哪里懂得女儿家的道理?月丫儿的事不能全听他的,自己得把定主意,绝不能使她学些不好的习气。
此外,往日教她针指,总心疼扎了她的小嫩手,一套物事竟搁在橱柜上平白生尘,断不能再放纵她,明日便是火烧上房,水淹到家,也要立逼着她学起来!
江月儿还不晓得她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将要一去不复返,一觉醒来,她早把昨晚跟阿爹那点小别扭忘干净啦。
尤其阿爹竟没有就昨天的事说过她半句不是,还说要带她去别人家习武,对比一边阿娘的冷脸,江月儿偷着乐还来不及。
于是,一顿饭不到的功夫,江月儿跟她阿爹又好得快成了一个人。
自打江月儿生病之后,已经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出门玩了呢!
至于昨天遇到的那两个讨厌鬼,他们是姓盐,还是姓糖来着,那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阿爹,你早点来接我!”
站在严宅侧门边的河道上,江月儿用力挥着小手,送走站在乌篷船上频频回望的江栋。
江栋看着闺女望着他直乐的小脸,有点想叹气:这傻闺女,哄她两句就乐得找不着北,全然忘了昨天受的罪,也忒好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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