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辞水着陛下原本灰白的嘴唇被血染出些许气色,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劝什么。
“天辰道人查的如何”
“属下查出他此番确实受人指使。”
张辞水担忧问道“是否要属下把这妖道拿下”
宣珩允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朕还需他炼药呢。”
“陛下”
张辞水难以置信一声喊,“既然知那妖道意图不轨,陛下何故还要信他。”
宣珩允悠悠往窗外望去,金色的日光洒在琉璃瓦上,散射出耀眼的温度,但他却感受不到温热,唯有彻骨的寒。
“因为冰蚕能克血痨之症是为真。”
宣珩允淡声道“太医们亦认同此疗法可医。”
张辞水抬眼去,发现陛下话至血痨可医时,拧起的眉心霎时舒展,原本覆着病痛的面容变得竟有些祥和。
“去吧,盯紧那些人。”
“是。”
张辞水躬身退下,快行至门口时,他忽又返回,“陛下,属下守在侯府外,还发现一事,不知当禀不”
不耐又寒冽的眸子似刃光扫来,张辞水悻悻住口,改道“今日清晨,明玉公主去侯府见了娘娘。”
“她”
宣珩允收回视线,音调些微上扬,他思索片刻,问道“朕的兄弟姐妹们,有命活着的都远离洛京,安于封地,她为何”
张辞水一怔,大着胆子接话“许是明玉公主未有封地。”
小房内一阵沉寂,浓郁的瑞脑香填满房的每一处空隙。
“退下吧。”
张辞水垂目退下。
小房里安静下来,那只取名霞飞的黑羽鸟站在彩绘腾龙的房梁上,漆黑如的眼睛转来转去。
宣珩允拿起那只笔,重新翻开一本奏折,只是这支笔执于指骨间,犹如蚀骨冰凌,彻骨寒意从心房凝起,于每一次跳动下迅速流过四肢百骸,一下又一下,仿佛千万凌箭刺入骨血再拔出,复又刺入,无数次反复。
他从珠白色的衣襟下取出那枚整齐叠着的帕子,层层展开,露出里边两缕结发,他将其中一缕发丝饶过指节,凑近鼻尖下,那抹紫沉香气已经很淡很淡了。
这般的慰藉,今日突然就无法再填满他的相思之谷,他将结发重新包起放在一下心口的位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等不到炼出救命药,他疯狂得想要见到她。
“崔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