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被排斥在世界之外后,本命神器的器灵也回到了他手里。
容与腕上那个,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壳罢了。
容与望着那些东西出神时,晏昭就也坐在一旁,静静望着容与。
几个沧海桑田后,容与描摹着他的眉眼,忽然就烦躁地将画揉成一团。
他将剩下的画钉在墙上,一记飞镖掷去,将整幅画从中间撕裂。
容与恨声道“我不你了,死太阳,我真恨你。”
晏昭听到了,他想,我也挺恨我自己。
又过了几个沧海桑田,容与玩腻了掷飞镖的把戏,将所有的画都付之一炬,从此再也不作画。
那个被当成定情信物的血玉镯也被他摔碎,扔进火海里。
火光下的眉眼平静如死水。
“我也不恨你了。”
那一刻仿佛心如死灰,彻底绝望。
可他们结发的青丝,还是没有被容与毁去。
容与仍然念着青丝乃情丝的说法,舍不得斩断最后的情丝。
容与真正的绝望是在什么时候
晏昭回想着,想的是他初见容与,一剑刺向他心口时,剑气削断了容与一缕青丝。
容与浑然不顾心口的疼痛,垂眸望了那缕断发良久。
晏昭心陡然剧痛起来,加上反噬之力,愈演愈烈。
他捂住嘴唇,掌心染上一片神血。
他此刻也是这般绝望。
他着容与痛饮醉生梦。
这酒饮一滴,可醉上十万载,因而常人一沾,就是一个“死”
字。
容与不要命似的地去饮,让自己一醉就是千万载,借着长眠来麻痹自己。
晏昭就坐在床头,注视容与的睡颜,陪着他一同入眠。
数百个沧海桑田后,容与终于忘记他的模样与姓名。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过一个神。
是叫晏晏什么忘了。
长什么模样也忘了。
大概也不重要了吧。
某日饮得半醉,容与摘下院中一个苹果,带皮咬了口,又嫌弃得吐掉,下意识道“太阳,帮我去皮。”
自晏昭不告而别后,容与再未吃过苹果。
醉酒后再提起,脱口而出的竟还是他。
赤金曜日没有泪水,但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无比难过。
“小莲花,对不起。”
这是他最常说的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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