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个人。”
松田阵平会在各个教室寻找着,“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没找到他之前,我不交朋友。”
一群小萝卜头哭着对老师“告状”
,说松田阵平不和他们做朋友,让老师的担忧从松田阵平是不是早恋了转向会不会没有朋友。
老师们松了口气,早恋可不是小学一年级的老师经常碰到的难题,与之相对的,交不到朋友可常见多了。
松田阵平等待着、寻找着。
第一天,第二天,第一个月,第二个月……
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沉寂下来,他不再关心“朋友”
,保持着最优的成绩在课堂上光明正大地开小差,努力地学习各种知识——课外知识,让老师家长同学都又爱又恨。
只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依然保持着。
只要有空,他回家的路线就一定会绕去萩原家。
和萩原家的先生太太打打招呼,给他家的独女萩原千升级一下电子设备,让美少女萩原千成为同学朋友眼中的赛博美少女。
萩原一家一直不明白松田阵平是怎么就认定了他们家会有个儿子的,但小孩子的善意一目了然,他们接受了这份善意,也只是回以了相同的善意。
也许是松田阵平执拗地认为萩原家一定会有个儿子,萩原夫妇俩也受了影响,居然在松田阵平升上二年级前,有了喜。
十月怀胎,萩原家的第二个孩子呱呱落地,果真是个男孩。
松田阵平做了许多自制的婴儿用小玩具,选用无毒无害可入口的安全材料,仔细打磨掉了所有倒刺和扎手的地方,尖角都改了倒角,确认大小不会被小婴儿吃下去,这才装了满满一袋子,拎着去了医院。
小婴儿捏着小拳头,在医用小床里睡得香甜。
松田阵平被护士拦在房间外,只能隔着大玻璃窗看里面,把自己的脸都压扁了。
他看了许久,直到玻璃都被焐热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窗户,在玻璃上留下了额头鼻尖脸颊几点的痕迹。
他随意用袖子擦了擦窗户,小脸紧绷,神情严肃地去病房看望萩原太太。
这样的态度自然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萩原太太笑着问他:“小阵平,你不是一直问我家有没有男孩吗,现在有啦,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呀?”
松田阵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不察脱口而出:“……这样研二不就比我小八岁了吗?”
还怎么做幼驯染呀……?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在场的大大小小都笑起来。
萩原先生上手揉了揉松田阵平头乱翘的小脑袋,“哎呀,小阵平都已经帮忙取好了名字啦,那就叫萩原研二吧。”
“所以你就叫‘萩原研二’啦,”
已经开始抽条的萩原千扒在摇篮边沿上,对自己的弟弟宣告姓名的来源。
“如果不喜欢这个名字,就找松田阵平去吧!
估计不说服他,你是没机会改名字了。”
萩原研二迷迷糊糊睁开眼,挥舞了两下小拳头,打了个有气无力的呵欠,又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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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萩原研二来说,他前一秒还在吼“快跑”
,后一秒就变成了个口不能言的“残疾人”
,睁开眼睛很困难,手脚不听使唤,浑身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瘫痪……他整天昏昏沉沉,连醒着的时间都不多,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因而也没机会去询问医护人员自己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