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庚山脾气古怪,不好亲近,这么多年早就不跟亲戚走动,方家倒成最亲近的了。
她忽然想要是她爸早点儿答应了方雪梅就好了,那样的话现在来这儿的就会是方雪梅。
方阿姨一定非常乐意,不管腰酸背痛也要赶过来照料他。
可惜谁都得出来,涂庚山对方雪梅还没到那步。
涂南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幼年时得到过方雪梅不少照顾,承了点恩情,估计他连现在的态度都没有。
所以说感情的事儿,不管到什么岁数都是无解,她只能作壁上观。
水开了,涂南把面放进去,盯着那团火。
直到沸了,水卷着面条翻卷。
端着面出去的时候,涂庚山电话早就讲完,正在吃药。
除了袋子里拎回来的药,还有他常吃的胃痛宁,手心里的药粒几乎快满一把,他一股脑塞嘴里,端着杯子咽了一大口水。
涂南把面放他面前,什么也没说。
涂庚山把药收起来,一眼碗,面上搭着绿油油的几根青菜。
他没动筷子,口气生硬“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不是进了游戏公司,还能自己画壁画了,这么能干还有空到这儿来”
涂南冷着脸,蓦地笑一下,“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老子,我是你女儿”
涂庚山脸上一阵青白,闭紧了嘴巴。
“麻烦你尽快回医院。”
说完涂南离开客厅。
涂庚山有没有回医院涂南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就没见他。
涂南吃完了早饭,从屋里走到院里也没见到他人,给医院打电话,对方说并没有见到涂庚山来医院。
说明没去。
挂了电话,涂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她爸房间。
房门没关,她站在房门口朝里一,就发现人根本也没在屋里休息,要走时眼睛瞥见了桌上的一幅相框,又留了下来。
早晨的光亮从菱形的窗格里照进来,正好成一束,打在相框上。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幅唐代的飞天壁画,应该是从某本页里摘下来后打印出来的。
一群飞天衣裙飘曳,臂带飞卷,飞绕在佛陀的头顶。
有的缓缓下降,有的昂首腾空,有的手持鲜花,在为佛陀说法散花、歌舞、礼赞,以作供养。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这是她爸最喜欢的一幅壁画。
涂南了一会儿,听到院门有动静,走出了房间。
院门开了,涂庚山回来了,是被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扶回来的。
涂南站在门口了一眼,有点印象,好像是她爸的同事。
“你都摔成这样了还往外跑,那个展览你就别去了,大不了让社里安排别人去就行了。”
涂庚山说“我一手促成的活动,我怎么能不去”
“别了别了,你为忙这个都摔成这样了,就别逞那个能了。”
同事说着话,见了涂南,“这是你女儿吧,都这么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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