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近午,屋子的门还紧闭着。
跟在明烟身后端着药的小丫头来此不过月余,倘若不是得力的人都被支出去办事了,本轮不到她来做这种事。
对于即将见到那传闻中的镇北侯,她脑中全是这些日子听来的宫廷秘闻,心中不由生出了鄙夷和邪念。
又酸溜溜地想,还说堂主是江湖上有名的冷面美女,不也与这镇北侯厮混一处,这时了还不起床;却下意识地探着脑袋,想要从那半开的窗扇中窥见内室的风光。
明烟看在眼里,暗暗骂了一声。
她本来也不至于来做送药这种小事,但方才管厨房的岑娘子悄悄来告诉她,有人想要往这药里加东西,被他们给逮着了,按照堂主先前的吩咐,这个人且不要处置,放出去瞧瞧,药还是照常送来。
她便挑了一个新来的丫头,亲自盯着送来,也是向镇北侯禀明此事。
她敲了半晌的门,房中始终静悄悄的,那几个冷面的暗卫也没有现身。
她皱起眉头,道一声失礼,推门进入。
然而环视一圈,屋里干净整洁,被褥也叠的整齐,哪有镇北侯的影子?
明烟倒吸一口冷气,召唤出守在院中的影卫,影卫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把明烟气的跳脚。
影卫们昨晚放进了刺客,现今又弄丢了镇北侯,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姑娘,我们这就去找。”
明烟正要应下,转念一想,又摆手道:“先去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若侯爷是自己走的,便不必找。”
虽然于公于私明烟本人都不希望镇北侯出事,但在如今的舆论环境下,镇北侯离开百草堂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缓缓地舒了口气,看了眼小丫头手中的药,伸手接过来把药倒进了花盆里,把门关好了出来。
小丫头满脸疑惑,见明烟抿着唇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只好憋着心思一同离开。
前院中忙得不可开交。
人多的地方闲话自然也多,何况这几日生的事实在是精彩纷呈。
明烟本顾不得这些,冷着脸从人群之中穿过,忽然隐隐听见“叶家余孽”
几个字,脚步一顿。
她心跳不免漏了一拍,仔细去听,那声音却混在嘈杂声中,再寻不见了。
身后小丫头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又大声道:“烟姐,出事了!
您快去看看吧!”
明烟唬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只见是赵九住的那个院子闹了起来。
明成寡不敌众,被两个人制住压在一边。
赵九贴身的仆从赵河已经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磕头道:“求求您明小姐,爷他不能没有腿啊!”
明烟看见明成脖子上的血痕,目光骤冷,她拔出腰间缠的软剑握在手里:“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赵河讪讪,抬手示意仆从们放手。
那两个仆从哼了一声,粗鲁地把明成往明烟身边一推。
明烟这才了解了事情经过。
叶臻出去之前,赵九尚算稳定,可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也就明烟去料理厨房下药一事的那会儿,他的腿部伤势突然恶化,此时竟然已经高烧不退!
明成看过之后说:“没救了,截肢吧。”
谁料他这一句说完,当即有个仆从拔出了大刀刷地一下横在他脖子上,“你他妈少放屁!
之前你姐说能救,让我们等那个姓姜的,好,我们等!
现在呢?两天过去了,姓姜的他人呢?狗屁庸医,若赵爷的腿保不住,老子先卸了你的腿!”
其他几个仆从虽然没说话,但眼中也尽是警惕与怒火。
明成梗着脖子说:“师父说了来,就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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