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偏公不作美,一清早就春雨沥沥,把巧云愁得不行,问二踏子:“这大雨,怎么弄?”
二踏:“看了日子的,人也请了,食杂酒水都置办了,不弄怎么行,下雹子也要弄。”
巧云又担心这下雨,戏班子会不会来,来了即便唱戏,又会没有人冒雨观看的。
一大早就没有了情绪,埋怨这公作鬼。
二踏子却依然组织冉各家各户搬桌椅板凳,碗筷瓢盆,又要派人去供销社去买雨布,不一会,写对联的,走堂的,厨师们就陆续来了,冒雨在二踏子屋前垒灶,又在阶沿下搭起了案板,脚下的泥水踏得屋前房后到处都是。
紧接着就宰猪杀鸡,从供销社定购的酒水干货也陆续挑来,堆满了一屋子。
二踏子就上下乱窜,呼喝不已。
筵席和戏台是摆在村前的晒谷坪上的,清一色的八仙桌,村里没有戏台,只等客人吃过了饭,就将这些桌子拼在一起,搭成戏台,台后围上床单或雨布,就成了幕后。
到了中午,雨停云开,巧云的心情就像空一样放晴了,又担心戏班子不来,左等右等,吃了午饭,快到下午三点了,还没有消息,巧云就有些心急,虽是姐妹们答应过的,但毕竟是政府单位,如果政府安排有其他活动,临时来不了了也很正常。
要是不来,她这面子就丢大了。
二踏子也不停地问,这戏班子到底还来不来?巧云正急得团团转,却见大苹果一路跑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文工团来了,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开不来村里,有很多道具,金石正在带学生卸车,叫我通知嫂子,快派人去搬呀。”
巧云听了,像拾到了金元宝,忙喊:“踏子,踏子!
快快快,叫人搬去。”
又拉着大苹果的手,亲热得不行,:“快进来喝口茶呀!”
大苹果:“不啦,我还要赶学校的课哩!”
急忙就跑了,巧云喊:“给你送几块糖呀!”
大苹果边跑边:“放学后我就来呀。”
巧云不等拿道具的人拢来,自己就急急往学校跑,她今也穿了一件玫瑰色旗袍,是戏班子的姐妹们带着她在县城定做的,旗袍有些紧,下摆开的太低,跑不动,脚上的高跟鞋也是姐妹们硬要她买的,走着也不习惯,只得一脚高一脚低地迈着细步。
到了半路,二踏子才带人赶上来,看巧云身子一扭一扭的赶路,哭笑不得,:“一个新娘子,瞎走什么呀,看把一身弄脏了,回去吧,回去吧。”
巧云不依,:“你走你的,不要管我。”
二踏子们只得往前赶了。
巧云快到学校时,才见一队花红柳绿的人招摇地过来,见了巧云,远远地喊:“刘巧云,刘巧云!”
一队姐妹们疯也似地扑了过来,搂着巧云又亲又抱,齐夸新娘子漂亮。
巧云喘着气,:“一大早下了雨,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呀。”
老团长五十多岁,也姓刘,:“妹子这么大的事,莫这点雨,塌下来也得来呀!”
巧云看到一旁站着的乐师们,一色全都到齐,连70多岁的琴师王老师都来了。
巧云叫了一声王老师,一阵激动,竟嘁嘁地哭了起来。
刘团长劝道:“今是你的好日子呀,莫哭坏了这双好眼睛好嗓子,晚上还要请你亲自亮一嗓子的。”
巧云抹了泪,被众姐妹互撑着同校
听要唱戏,晚上来的人就特别的多,好在二踏子早有准备,三十席过后,第二轮又补了六席。
饭后,四面黑压压的全是人,一些孩子们骑在坡上的树叉上,还有一大堆孩子爬上了牛厩的屋顶上,王队长担心屋顶被孩子压垮了,嗓子都喊哑了,也赶不下来。
走堂的一见饭桌子前的人散了,就马上清桌面搬桌子搭台,演员们酒足饭饱,就忙着涂脸着装,乐队也就咚弑当地吹打起来。
台子一搭好,一个武生就上来跺脚翻跟头,要试试台子稳固不稳固,不料一个跟头没翻完,就滑了一个倒跟头,狼狈下台,惹得台下人大笑。
听二踏子在喊:“快上去几个洗洗呀,桌子上有油,太滑了。”
喊了半,才见有几个媳妇拎着水桶抹布忸怩地上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很羞涩地抹着桌子,邹家媳妇庆子圆滚滚的屁股翘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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