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好得快些的药”
曲锦萱问道。
御医沉思了下“有倒是有,就是后劲比较大,每回用完那药,许得昏睡上一个时辰。”
曲锦萱并不犹豫,当即便道“劳您驾,那便开这幅药罢。”
御医连声道“姑娘莫要客气,老臣万不敢受。
您且歇着,老臣这便去开。”
低烧发了一日后,曲锦萱灌了两幅药,渐渐恢复了些。
只那药的后劲的确有些大,喝完药后不多时,她那眼皮子便开始掐架,困得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姜明霄倒也不闹她。
见娘睡着,他便也一起睡。
实在睡不着,瞧着娘亲闭了眼睡得沉,且不是在与他玩,也会乖乖被徐嬷嬷或巧茹抱出去,可至多半个来时辰,便会嚷嚷起要“啊央”
。
曲锦萱病着的第三日,乐阳与苏氏相携入宫。
关切过她的身子后,乐阳便让人把带来的东西琳琅摆在榻上“虽说霄哥儿热孝在身,周岁宴不得办,但抓个周应当还是可以的。
咱们也来瞧瞧,这小家伙啊,到底会抓个什么好东西。”
过了会儿,曲锦萱被安排着,坐在那堆抓周礼的后头,她对另一端的姜明霄招手“霄哥儿,快来。”
见娘亲招呼自己,姜明霄笑得两眼弯弯,便扒着旁人站起了身,朝她行去。
奶娃娃如今走路已稳当了好些,起码坐榻这么短的距离,于他来说无甚困难的。
待将要到曲锦萱身边时,那堆抓周礼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想要跨过去,无奈两条腿儿委实短了些。
几息犯难后,姜明霄一屁股坐在矮榻上,试图手脚并用地越过去。
见状,曲锦萱伸手阻了他,又指了指那些物件儿,轻声提醒道“霄哥儿,选一样。”
应是听懂了娘亲的意思,姜明霄顺着曲锦萱所指,这才认认真真睁着大眼珠子扫了几眼。
接着,他伸出手,自一堆弓矢笔砚及精致晃眼的金银七宝等物中,抓起了柄墨色的牙尺在手中来回舞动,嘴里还跟着发出一连串的“打打打”
。
乐阳见了,拧头问苏氏“季夫人,这抓尺是个什么寓意”
苏氏答她“寓意衡物衡已,心中自有鉴别之道,亦有尺度于胸怀。”
乐阳恍然“原是君子作派。”
她感叹着向姜明霄“原来咱们霄哥儿啊,还是位小君子来着”
那厢,姜明霄完成了任务,举着手里的尺子跨过其它物件儿,到了娘亲身边。
他一手挥着那柄尺,另一手要去揭曲锦萱脸上蒙着的面纱,曲锦萱身子后仰着不给他扯,他嘴里“啊啊啊”
地叫着,最后一着急,竟清晰地蹦出句“阿娘”
来。
满室静了静,继而众人俱喜。
乐阳惊得张大了嘴“方才、方才是唤阿娘了么”
似是听见乐阳的问,姜明霄又大声唤了句“阿娘”
,这回,众人皆是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