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棋下得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通人情世故?”
老管家也跟着笑,“今儿个晚上我找人到明月庵里和诰命夫人说这事儿,她老人家该高兴了,不必留在那儿吃斋念佛了!”
“慢着。”
纪佳良盯着乐风远去的方向,沉沉道,“这女人如今已住在他寒竹居,衣装全由他来置办,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多半是勾栏里的粉头或者丫头,这样的女人,顶多耍个乐而已,不是能成家的,你知道老妇人对乐风管得严,见到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乐意的,乐风的性子又倔,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咱们这个时候开口说了只会坏事,再则,明月庵在东郊,现在又下着雪,路滑山陡,别出了什么岔子才是。”
“是,大当家的想得周到。”
老管家称赞。
“撇开这个不谈,我倒是真好奇能让他如此上心的女人到底什么样?”
纪佳良抿嘴一笑。
带着沉甸甸的八辆马车,原本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个时辰,夜已深沉,他吩咐刘金先将东西放好,明儿个一大早再送进二门去,自己迈着大步子急匆匆往屋里赶。
丁思若在,回家的感觉与之前是大相径庭的。
还在游廊上,他就瞧见的她的倩影投在窗上,由不得心里一动,回想起昨夜的风景,血气便立刻上涌,他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
“王爷回来了?”
四儿从屋角转出来,瞧见他忙过来打招呼。
他解下堆满雪的斗篷,递给四儿。
“王爷用过晚饭了吗?”
四儿问。
“吃过了。”
他迈步往前,掀开帘子进去,看到丁思若朝自己走过来,酒意上来,略微踉跄了一下。
乐风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在游船上的时候沾了一股子浓香,但他刚进门,丁思若就闻出来了,心里瞬间长出千万根刺,她头也不抬躬身道了个万福,就动手收拾起来。
她穿了昨天的长袄,素面朝天,随意挽起发髻,明眸皓齿,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他斜靠在椅子上,瞧着她在面前走来走去,把玩着腰间的流苏穗子,心里想着彦博和纪佳良的话,忍不住笑。
“王爷。”
丁思若见他看似心情不错,便决心与他开诚布公谈一谈,烫好的酒没收,取了杯子来倒好放在他面前。
“嗯?”
他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接过酒一饮而尽,轻轻摩挲着酒杯。
“这酒如何?”
她自己也喝了一杯,轻声问。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美酒劣酒都无妨,时日久远,还真有不一样的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