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虽暖但不甚好看,经不住她这一穿,便是活脱脱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年郎。
凝香瞧见她打屋里出来,惊了一下,便问:“姑娘这是要?”
“别叫我姑娘,叫我小爷。”
她四平八稳地往桌前一坐,接过凝香递来的茶碗,慵懒地喝了起来。
“姑??????”
凝香笑着改口,“小爷,若是不认识,还真瞧不出来。”
那是自然,在京城成年后便鲜有这样的机会,可到了丘城就不一样了,姨妈终日盯着二表哥纳妾生儿子,二表哥对她无比纵容,说到底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事儿的时候,她常带欢儿到城里去玩,都是男装出行,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既不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装扮稀松平常,只是在这北方稍显瘦弱矮小。
一想到欢儿,心里平添了几分柔软,又想到那日与乐风的对话,还多了几分怨恨。
小情绪没持续多久,三儿带来的人乌压压在她面前站了一小片。
思若让三儿在竹林里画记号,工人们只赶着三儿做过记号的竹子来砍,凝香坐在身边发竹篾,而她只是喝着茶,看着山上扛下来的竹子品相指挥工人分开堆放。
不到一个早上,整个南片画点的竹子已全部砍完了,工人们排着队拿篾片过来算工钱,三儿当着工人的面收竹签数数,思若听数随口报银两,凝香则在一边笔墨记录。
工人中有识数的带着小算盘拨弄,等全算完了便竖着大拇指惊呼:“一个不错!”
思若让凝香取了剪刀来,绞了银两将工钱全付给了三儿,眼看二百两只剩了些散碎的钱,凝香心疼道:“又变成穷人了!
姑娘若是想替王爷清理这后山的竹子,又何苦找那么多工人来呢?三儿和我多做两日,总是能办完的。”
“稍安勿躁。”
她笑。
“对了,姑娘。”
凝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先前他们问我你是谁,我一着急,就说你是我兄弟了。”
“也好。”
她咧嘴笑了笑,“咱们是兄妹,你在这山上和我待几日也是正常,免去不少闲话。”
傍晚,三儿带着一大批人上山来。
药商挑拣了最上等的竹子,丁思若让他们把牛车拉过来,替他们将货送走。
然后是工坊、接着是工地,最后挑剩下的竹子,三儿又带着牛车全部送到码头去。
便是连砍下来的竹叶,也收了几文钱,全由农妇们收了去晒茶叶。
皆大欢喜。
只是这一天的时间,丁思若挣得盆满钵益,摆在桌面上的银子,竟已经超过了一千两。
好久没有见过那么多钱的思若开心得不得了,难免失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