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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皇帝亲自率领的六路军师启行,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御驾亲征。
每隔两三日,便有大军邸报送回京城,太子看了心里越发焦躁。
皇帝此次身先士卒,每日一餐,大到军士安置小道掘井行李驼载,事事过问,每日五更起身,风雨无阻。
大军军心稳定固然好,但手下的人却连传递口讯的机会都没有,一连月余,邸报也未提及皇帝对随军有何不满,这让他摸不准下一步该如何走。
三月十七日,仍在行军途中,一切如常。
彼时中路军已经会和,胤禛执掌的正红旗也一并前行。
虽然众军士已经复了一日两餐的步调,但皇帝仍坚持自己一日一餐,不肯多食。
这日胤禩偷偷溜出帐子,寻着正在巡视营帐的胤禛,将他拉到暗处说话。
胤禛先开口:“你怎么瘦这样多?”
胤禩道:“皇父一日一餐,做儿子的怎能越过君父?四哥不也每日只食一碗饭么?还当弟弟不知道哪。”
胤禛笑道:“听说你做的很好,为难你第一次做随军,便能面面俱到事事经心。”
胤禩脸一红,被哥哥毫无保留地表扬还是第一次:“都是皇父事事操劳,我从旁学着。
滚诺尔那次,真没想到皇父会在雨雪里亲自检视大军安营驻扎妥当了才进行宫。
军心如此,此役告捷指日可待。”
胤禛听着弟弟话里对君父满满的孺慕之情,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今日视他如亲自,转眼背弃责骂圈禁。
被君父抛弃的孩子,岂止一个老八、一个十三。
不过弟弟难得流露红脸模样很爱娇又羞怯,一点不像廉亲王,倒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早年四贝勒府里,每回考校过关的弘时。
……其实那时他对弘时期望很高,却流于严厉。
反倒是后来元寿天申出生之后,他一心蛰伏夺嫡,平日和蔼宽厚得多。
哎。
胤禛不想陪着弟弟一起颂扬君父,直接说:“战时不比寻常,不可擅离职守,你找我想说什么?”
胤禩道:“明儿个皇阿玛生辰,虽然皇父早已口谕停止庆贺筵宴,但弟弟琢磨着咱们为人臣子的,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
四哥您看要不咱们几个兄弟私下给皇父贺一贺?”
胤禛当然不会漏过这样的好时机,他进而道:“当然要贺一贺,你找过老五他们没有?”
胤禩摇头:“弟弟想先听听四哥的意思,若四哥觉得不妥,就不必再找五哥他们了。”
胤禛笑着摸摸下巴上刚刚长出的胡茬子,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兄弟一起做一碗寿面,一碗只一根面的那种,明日给皇父进上。
你觉着?”
胤禩抚掌道:“这样好,只需比平日早起半个时辰,竟不会耽搁行军事务,四哥果然同弟弟想到一处去了。”
胤禛默,早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朕自然先机尽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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