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熙熙攘攘的市集中,人声鼎沸,原本一条宽阔的长街上,两边都被小商贩占满了,各种货摊琳琅满目。
有烤鸡烧鸭的油香,刚出锅牛肉灌汤包的肉香,一群小孩子围着的粉糖炸米花的米香。
还有叫卖干货的,卖艺吆喝的,还有棋局上观棋出言被揍的。
是人间热闹的市井。
一个模样俊美,梳着一头小辫子的男子,背上背着一只精致的竹筐,正嘿嘿笑着挤在打得乌泱泱的棋局旁边热闹。
下棋的老头们打得正起劲,连棋盘都掀了,棋子到处飞,正巧从那男子眼前飞过,这男子眼神灵动,一见棋子碰不到自己,也没动。
只是这时,就在棋子飞过他肩膀的时刻,那背后的竹筐盖子忽然被顶开。
一个白生生的小狼脑袋,毛嘟嘟的从缝隙中挤出来,耳朵都被压扁了,却瞬间咧着嘴,一口就叼住了飞过眼前的棋子。
这幼狼好的很,叫人乍见之下就知道不是人间之兽。
他身上毛发油亮,在阳光下散着荧润的光,一双金灿灿的大眼睛澄澈又带着顽皮,狼嘴里叼住了棋子,甩着脑袋牙关一咬,棋子顿裂开,嘎嘣脆
“嚯快瞧,这,这,这是什么神物”
打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听言也撒开手,一头转头向那个俊秀的男子与他背篓中冒出的狼头。
那男子赶忙伸手,一把将狼脑袋按了回去,而后就朝众人讪笑着,也不解释,转身就要溜。
他身手极好,从这一帮人里挤出去也能不沾人身,众人留他不住,只得遗憾作罢,而后他们互几眼,反应过来之后,便又接着打起来
男子刚捂着背篓挤出人群,眼前便被“一堵墙”
截去了出路,没等他说话,就被一双大手捏住了耳朵,这双手的袖口带着一股幽幽的香气,还在揉捏着他的耳垂,那人却直叹气。
“曈,这州县的市集嘈杂,背着孩儿不要乱跑。”
男子却尚且在嘴硬,“我就去了个热闹而已,果儿露出个脑袋来,我这能跑起来的。”
说罢回头着背篓,“是不是啊,小淘气”
背篓中的幼狼一听这话,只是在篓盖子的缝隙中,顶出一块黝黑湿润的小鼻头来,呼哧呼哧的喘气,不慎又淌了一行清清亮的小鼻涕。
男子一笑,伸出纤长的手指去点了点,将那行清鼻涕抹了,自然的蹭到了眼前“那堵墙”
的衣襟上
这两人,正是带着孩子下山的宗朔与阿曈。
自打三年前两个孩儿以狼形出生后,阿曈便与幼狼一同,维持了将近半年的白狼原身。
左右是在狼窝里,这样再正常不过。
其他还好,除了家具容易损毁些,饭量大些,倒也没什么,反而叫宗朔抓住机会,狠狠过了一把整日埋在毛茸茸中的瘾。
只是两人本就情意缠绵的,在圣山金藤之下互为半身之后,就更加重欲。
夜晚,宗朔着媚眼如丝的趴在自己胸膛上的“白狼”
,心中火热,却只能“望狼兴叹”
。
最后,逼得两人实在受不住,宗朔索性,豁出去,奋力化作半狼形态,方能稍解心火
谁知道就在两人胡天胡地了一番后,第二日清晨,阿曈就变回了人身,趴在宗朔温热的胸膛上,疲惫的睡得酣然。
最后他们还是被两只幼狼拱醒的,小狼的四足有劲儿,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的找奶吃,只是拱了半天,再也没有往日大白狼毛茸茸的包裹了,他们惊讶的发现,双亲都变得“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