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漆黑的双目仿佛睥睨世间所有一切,他笃定我不会放过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忽然想起石嬷嬷的话「做沈烈一个人的女人,总比千人枕万人睡好多了。
」
我竟然犹豫了。
而我从他熟悉的面容回想起端倪,当日我家被抄家搜查时,不正是这位沈烈将军从我家中书房搜出与逆党交往的书信?
那夜的火烧光了礼部尚书府邸,将我既往十四年风华焚烧殆尽。
「呸!
」我一口血喷溅在他的脸上,「想得美。
」
萧卫怒及,拔刀挥向我的脖子,我闭上眼睛,身子缩成一团,可刀锋疼痛迟迟未落下。
滚烫的液体顺着刀锋滴落在我的衣衫上,是沈烈赤手接住了他的刃。
「将军!
」萧卫扑通跪下。
沈烈皱眉,烦躁地挥手「够了,退下!
」
周围的人这才诺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二人。
「被吓傻了?」沈烈叹了口气,抬手晃了晃我的眼睛,逗猫一样。
我别过脸不看他,心却咚咚的跳,「听闻沈将军性情乖戾,喜怒无常,原以为是谣传,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
我也活腻了,并不想违心与他周旋。
却见他不怒反笑,「你还打听过我?」
「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我恹恹应了一声。
沈烈脱下外氅披在我身上,「他们都是些粗人,听闻你当年拒绝我的婚事,还出言辱没西北大军,心中气不过,要为我出头解恨,我若执意拦着,保不准哪天背着我把你扔护城河了,索性随他们去了。
谁知他们不知收敛,让姑娘动了气,姑娘莫怪,我们西北山野匹夫,兄弟义气重了些,他们大抵是吓唬你,看你服个软便罢手了,谁想姑娘性子刚烈,这才玩过了火,若姑娘还生气,我便打得,也骂得他们,只盼姑娘别气坏了身子。
」
我拢了拢还有他余温的外氅,想要离开。
冷不防被他踩到裙摆,我低声哀求着「你还想怎样?」
「我好歹为姑娘挡了一刀,你就这么走了?」他耍无赖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