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村会武功的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有人对彩头感兴趣,也有人对杨茂才不服气。
“哼,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就敢摆擂台,分明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这也太狂妄了吧,非得教训教训他。”
一个武功还算不错的小伙子摩拳擦掌,看意思恨不得马上就要跟杨茂才比试比试。
另一个小伙子附和道:“说得就是,走过十招就有彩头,那意思就是说,咱们连十招都走不过,这口气太大了吧?”
一个中年人劝道:“我听说这个杨茂才是刘家梁请来的教师,想必是有两下子,不然他也不敢摆擂台。”
小伙子不屑一顾地说:“刘家梁又不会武功,他哪懂什么叫高什么叫低?到了开擂的那一天,我第一个上台,你谁都不许跟我争。”
杨茂才摆擂的消息传遍了附近村庄,到了开擂这天,刘家村村头空场上挤了一千多个想打擂或者纯粹是看热闹的人。
刘家村的人全部出动,在总人数里只占到五分之一,另外五分之四来自附近村庄,最远的人跑了十几里路。
乡下人难得有乐子,这场擂台,他们全当是赶集看戏。
看到人这么多,方正纯借了几辆小车,把铺子里的货物拉到村头兜售,擂台还没开始,他的买卖倒先开了张。
巳时初刻,打擂正式开始,那位不服气的小伙子果然第一个跳进圈内。
在人们的呐喊助威中,小伙子主动发起进攻。
双方你来我往,走了八个回合,小伙子又向杨茂才扑过去,抡拳直捣杨茂才的面门。
杨茂才伸手抓住小伙子的用腕子,用力一拧,小伙子疼得大叫,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只得认输。
刘家村有好几个人武功比小伙子高,见小伙子能走八九个回合,自我感觉走十个回合没问题,一个接一个上场打擂。
结果令他们感到沮丧又疑惑,不管武功高低,上去的人都是走了八九个回合就被杨茂才制住。
众人感到不解,一位老人似乎看明白了,对众人说:“这位杨壮士武功高不可测,人家是手下留着情呢,不想让你们输得太难堪。”
听了这句话,刘家村再也没人上台了。
外村来的人不明所以,有人上场挑战,杨茂才不再给他们留面子,该怎么打就怎么打,结果上台之人有的只走了一两个回合,有的过了三四招就败下阵来,能坚持五六个回合的就算很高水平了,没有一个人接得住十招。
杨茂才的武功确实高深,可不服气的人大有人在,自己打不过杨茂才,就四处寻找高手,连幽州城里都有人前来挑战。
半个月过去了,只有一个人勉强接了五十招,一个人接过了三十招,两个人接过了二十招,四个人接过了十招,杨茂才按照约定把彩头发给他们。
从此,杨茂才名声大噪,不光孩子到他的武馆学艺,就连一些二三十岁的人都拜他为师,杨茂才一下子就收了好几十个徒弟。
第二年,杨茂才在村边买了一大片地,围了一个大院子作练功场,盖了一排房子,除了自己住外,还为远道而来的学艺者提供住宿。
杨茂才开武馆不为赚钱,学费低廉,实在出不起钱的,送些粮食、蔬菜、鸡蛋也行,这样一来他父女二人不愁吃喝,就没再买地种田。
有时候蔬菜和鸡蛋送得太多,自己吃不了,还送一些给张彩凤和杨氏。
转过年春天,杨正纯的妻子高氏找到张彩凤,说:“大妹子,我觉得杨兄弟的女儿杨娟挺不错的,长得好看,勤快、嘴甜,跟我们家天伦年龄相当,你能不能帮嫂子做个媒,给说合说合?”
张彩凤很高兴:“杨大哥跟家梁拜了盟兄弟,要是再跟你做了亲家,那可是亲上加亲了。
好,我去跟杨大哥说,说成了可别忘记谢媒酒。”
高氏喜笑颜开地说:“你放心,我让天伦从幽州进一坛子最好的酒送给你,只要你不怕喝醉,可以抱着坛子灌。”
张彩凤把方家求亲的事跟杨茂才一说,杨茂才很是愿意。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杨茂才觉得方正纯这个人虽然有一点点商人的狡黠,但对人还挺真诚,高氏脾气随和,很容易相处。
方天伦跟着方正纯做了几年生意,已经能独当一面,生意上的事基本上由他一个人打理,养家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在人品上,小伙子长得周正,心眼儿很活泛,唯一令杨茂才不是十分满意的地方,就是太精明。
不过杨茂才心里清楚,不能用练武之人的标准要求经商之人,如果方天伦的脾气像他这么豪爽,做生意恐怕赚不了钱。
杨娟已经十八岁了,也该嫁人了,把杨娟的婚事一办,他就再也没有牵挂了。
杨茂才答应了婚事,这年秋天,方天伦把杨娟娶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