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没有,这个部落,好像家家都有着牲畜呢,有一些人家有着好几头肥羊呢?”
“这还用你说啊,你走出去,看看那一边晾晒着的一排排上好的腌肉,啧啧,看的我都快流口水了!”
“哎,听说这个部落的新属民都可以获得牲畜,我是一年前流落到卡密尔城那边的,要是那时我来到了这里,说不定我阿妈就不用饿死了.....”
帐蓬外的一名中年大汉心中一怒,握紧拳头,作势就要冲进去,准备狠狠地教训一顿埋怨者的时候,莫阿里突然按住了他的臂膀,摇头示意了一下,拖拽着那名汉子离开那个帐篷外。
“头领,你让我进去,这群小子,我要狠狠地抽他们一顿。
不过就是看这个柔黎部落牲畜众多,牧民生活地不错,就忘记自己是哪个部落的了?还有那个多度呗,一年前若不是你救了他,恐怕他早就饿死在了大草原上,真是一只白眼狼!”
库姆巴一把甩开莫阿里的手臂,满脸怒气的说道。
两、三天前,上百的商队护卫被安置到了营地的东南角落,扎好了自己所携带的出行帐篷,安放好随身琐碎物品,便在这里驻扎、休息。
为了表示柔黎部落对远方客人的欢迎,赫离还下令宰杀了5只肥羊送了过去,顺带的还有一些粮食、奶酒等等。
这些食物,特别是那些肥美可口的羊肉,引得青壮护卫口水直流啊!
商队护卫的帐篷区离着柔黎部落的大营地约一里远,莫阿里在这里可以看到柔黎部落营地内一片忙碌的场景,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妇女挥着小鞭子驱赶着羊只,老人动作麻利地摆弄着家中的皮货、杂件,大一点的孩子懂事地在一旁帮忙。
莫阿里眉头微微起皱,最终无力地发出一声叹息,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安答说道:“库姆巴兄弟,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又或者我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头领。
十几年来,我带领着青壮族人护卫商队,在草原上四处奔波,多少儿郎死在这条商道上,可族人们生活却......”
隐隐约约地听着远处柔黎部落内孩子嬉闹之声,莫阿里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的童年往事。
自己那时还不是头领,父亲就是自己的天,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空。
自己和库姆巴安答一起时常在草原上套马射箭,追逐猎物。
直到某一天,父亲带领族中青壮追随大头人出战,最终传回来的却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自己满怀悲伤,强忍着悲痛从部落长者手中接过了权杖,成为了部落新一任头领。
那时的自己也和前几日看见的那个柔黎部落的年轻首领一般大,可十几年过去了,族人的生存状况却一日不如一日......
“莫阿里兄弟,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的命不好了!”
库姆巴话语中刚到嘴边,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他的脑海中想起了两年前那一幕,第一次跟随自己护商却惨死在了马贼刀下的儿子,忽然眼睛感觉有些湿润。
“命,无数部落首领都说自己承受长生天的意志,统治麾下部落。
就连这个柔黎部落,不都称呼他们的首领为天命首领......”
莫阿里喃喃自语道。
希德丁,这位被赫离任命为总医官、医术总教习的人儿,此时正在首领大帐内热切地望着上座,等待着首领的答复,哪怕是一个点头也可以啊!
此前,为提高部落的医疗水平,尽量挽救患病牧民的生命,赫离下令组建以希德丁为总医官的医治帐,由希德丁挑选部落中具备一定医术的医师,对数十名十几岁的草原少年进行教导,后来乌洛兰部落加入后,又补充进去懂得林中医术的十几人。
同时,每一个十骑都必须有人要熟悉简单的包扎之术,要派人去医治帐进行为期十天的止血、包扎学习。
数千年来草原残酷、恶劣的生存环境,游牧民族日常生活中的狩猎、放牧活动,经常发生跌伤、骨折、脱臼等一系列创伤。
因此,通过长期以来的探索、实践、经验总结,牧民们从最开始用泥土、树叶、草根包扎伤口,慢慢地学会了止血、止痛、骨骼复位这些方法。
医疗器具也在外科手术方面慢慢得到了应用,医师学会了运用兽骨、鱼刺等剔除异物,开放肿囊乃至放血,用烧红的铁烙住出血的伤口,熟练地使用刀具切除脓肿、残肢。
腾格里大草原上的医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缓慢的发展。
哪怕,很多时候牧民们患病后的第一选择仍然是对长生天的祈祷,祈求上天保佑身体康复。
希德丁总医官此次请见首领,就是希望首领可以批准一部分学医人跟随商队前往卡洛斯大陆,还要拨付一部分资金,支持学医人通过各种渠道搜寻医疗书籍,甚至是学习卡洛斯大陆的医学技术,将这种技术带回来部落。
“希德丁长者,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啊!
这些日子都关注军事方面,很少留意医治帐的发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赫离诚恳地说道。
“不敢,不敢,首领赐予我这糟老头子总医官的荣誉,使我能够传播下去这简陋的医术,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还赏赐了食盐、牲畜、牧场,愿长生天保佑您!”
希德丁恭敬地弯腰说道,哪怕是医者,内心中也有着对长生天不可磨灭的信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