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兄弟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柏柔嘉自然明白管沅在说什么:“因此,沅妹妹的意思是,我应该听从父兄的安排,不再与定远侯府有所来往?”
“柏姐姐是聪明人,”
管沅叹息一声,“你想必也清楚,如今你在定远侯府的人眼中,身份多尴尬。
我是不在意,但不代表旁人不在意,也不代表永国公不在意。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这种麻烦不必要。
正因为我感谢你做的事,我才推心置腹和你说这些。”
和柏柔嘉这种麻烦的关系,不能再维系下去了。
永国公府和定远侯府早已形同陌路互不往来,柏柔嘉却还在一力相帮。
虽然她能从中或多或少得到些益处,但这好处实在不应该拿。
不管这是老谋深算的永国公柏绎刻意的安排,想在永国公府得罪定远侯府后,让柏柔嘉作为唱红脸的代表来缓和气氛,留一条后路;抑或柏柔嘉是真的发自内心过意不去——
都不妥当。
当断则断,这样下去,对柏柔嘉对定远侯府都没有好处。
柏柔嘉渐渐有些明白了:“所以,沅妹妹觉得,我如今最聪明的做法,是疏远定远侯府?”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平淡的双眸染上若有似无的哀伤和无奈,几乎让管沅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哀伤?无奈?
她以为,永国公府的人个个精明,包括柏柔嘉。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么会知道齐允钧和焦婉妍的关系?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么会知道定远侯府掺和边墙生意?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么会拿到手关于边墙修筑的消息?
但如今柏柔嘉的表现,却又不精明。
精明的小娘子,在定远侯府与永国公府亲事破裂以后,该立即明白,日后两家的关系会裂如峡谷,几代都无法修复吧?
那如今柏柔嘉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目的又是什么?
就算讨得自己的好感,定远侯府还有那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来表现自己的善意和友好。
况且,这份善意和友好的真假还有待甄别。
所以,柏柔嘉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沅妹妹,”
柏柔嘉深吸一口气,“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遇到情理不容的事,再聪明也是枉然。
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不会再让你为难,让我自己为难。”
管沅微微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未几,安嬷嬷带着顺惜已经走了一圈回来,管沅便让顺惜同灵均一道送柏柔嘉出去。
顺惜有些忐忑,柏柔嘉不知是否还在想方才的话,并未有过多表示。
管沅在人声消匿后,盯着那一汪碧绿的湖水,愁眉不展。
聪明人遇到情理不容的事,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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