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艺静静地望着两人,在盛蔷出声后才略略有所动作,算作是回应。
事实上,这会儿都是凌晨了。
黎艺本就浅眠,朦胧中被吵醒,只觉得窗外依稀有o着,且断断续续的动静传来。
她以为自己幻听,可待了会儿,声响依旧不停。
大抵内心冥冥,黎艺披上衣衫出门后还没迈开几步,就见后院右侧的走廊上,浅浅地铺了一层沿着门缝泄下来的光。
附带有“嗡嗡”
的声响。
半夜三更不睡本就匪夷所思,谁能想到,她这么推门而入,复又发现自家女儿的房间里,还“藏”
了个惊吓。
敛下面上所有情绪,黎艺凝神,好一会儿才确认了目光所及之处的另一人是谁,“沈言礼”
沈言礼动作比盛蔷快,利落果断地从她的床褥之上站起来,当即便略略颔了首,“伯母好。”
黎艺怔然间,仍然是一头雾水,“你们这是”
“伯母,我衣服湿了。”
沈言礼倒也冷静,他指了指被吹过后,还放在暖气片上被烘着煨着的那件外套,“阿蔷说帮我吹一下。”
而随着这句话落,空气里的沉寂弥漫开。
暖黄的灯光晕在两位年轻人的头顶。
盛蔷用手指抓揪着被褥,细颈垂着,眼睫颤抖得厉害。
即便她低着头,面容上绯色也十分难掩。
黎艺眼尖地觑见自家女儿粉腮处涔出的淡红,在这般的凝视下,渐渐地晕染开。
年轻情侣间的交颈亲密,是两厢都在享受的欢愉。
可这样的独处被猝不及防地撞破,甚至是在没有打过任何招呼的前提下骤然而来。
也不怪盛蔷羞赧。
“这”
黎艺很多疑问当即喀在了半中央。
譬如,她睡前都关好了前铺的门,沈言礼是怎么进来的。
又譬如,衣服是怎么湿的,为何两人杵在这儿。
只略沉思,便能觑见其中的端倪。
黎艺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追问。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难胜表情的传递。
盛蔷示意沈言礼不要再开口说话,过了半晌,她蹂躏完手里的被子,缓缓出声。
“妈,那个,是我让他进来的。”
沈言礼被黎艺叫出去了,说是要谈谈。
盛蔷半坐着,连忙直起身,用手背探了探外套的温度,让沈言礼穿上再出去。
木制的门推开复又被阖上。
而透过纱窗往外,成片地漆黑捱下来,不太清此刻的雪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