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锦瑶现在有了家底,布料用上十年也不会缺,更别提每个月魏掌柜还会送来一千到两千的分银,顺道还会给她送来一些时兴布料,齐掌柜那里也经常走动,这样一来,楚锦瑶每个月进账的布料比用的还多,那几个箱子渐渐放不下了,只能另外堆木箱。
她的私房越来越多,平常用东西也不再委屈着自己,曾经百般珍的云锦,现在在她眼中不过一匹寻常布料,若不是怕惹人注目,她将衣服全部换成云锦,也是花得起的。
然而,楚锦瑶不敢这样张扬,平常里除了府里分发的衣服,并不多做新衣。
反倒是老夫人不过,时常给她裁衣服。
楚锦瑶将袖套和护耳等物放在一起,转动有些僵硬的手腕。
桔梗进门时正好到这一幕,她连忙上前说道“姑娘手乏了吗我来给姑娘敲一敲。”
“用不着。”
楚锦瑶说,“我自己活动活动就好了。”
桔梗应是,将针线篓抱在怀里,正要出去,突然发现楚锦瑶身后的窗户是开着的。
她皱起眉,指着窗户问道“这是谁开的姑娘坐在这里做针线,开着窗,让姑娘着了凉可怎么办”
“是我开的。
我嫌屋里烧炭太闷,就自己把窗户支开了。
好歹通通气。”
桔梗上前合上窗户,她关窗时,发现走廊上的婆子还坐在栏杆上闲聊,忍不住骂“姑娘就在这里,你们说话说个没完,也不怕吵着姑娘”
仆妇们一听,姑娘居然就坐在这扇窗户后面,立刻站起身致歉。
楚锦瑶对桔梗说“担惊受怕了一个冬天,让她们放松一会,说说话也没什么。”
“她们偷懒惯了,一闲下来准没好话。
也不想想,便是太子打了胜仗,和她们有什么关系,现在在说太子,等过一会,指不定编排到谁身上。”
楚锦瑶笑,宫嬷嬷进来听到这一句,连声赞道“就是这个理太子是什么人,哪能由着我们说长道短,即便多说一句都是对皇家的不尊重。”
楚锦瑶愕然“竟然这样严重吗”
宫嬷嬷肃着脸说道“这是自然。”
楚锦瑶只好压下这个话题不表。
从前齐泽老在她面前说太子的坏话,久而久之,连楚锦瑶都对太子很熟悉,仿佛这就是一个触手可及的人一样,并不是什么遥不可攀的储君。
然而她没料到,在其他人眼中,堂堂皇太子,即便从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冒犯。
其实这也说明,太子在民间的声望日隆,远非从前可比。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当今圣上,恐怕也比不上。
毕竟圣上名声虽大,却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啊。
楚锦瑶由衷地替太子高兴,虽然她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
可能,是因为她对了人战起时她对皇太子盲目信任,事实证明,她没有信错人。
太子,当得起储君这个称号,也当得起万民对他的企望。
宫嬷嬷说“姑娘,年关渐渐近了,您今年的大衣裳也该操持起来了。
姑娘你有什么想法”
“家里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宫嬷嬷怔了一下,应道“好。”
其实以楚锦瑶如今的私房,她随便从西厢的箱子里扯一块布料出来,都能艳压众姐妹,独占鳌头,可是她没有,一直保持和同府姐妹一样的用度。
宫嬷嬷着很是感慨,在最攀比、最俏的年纪都能这样克制,可见楚锦瑶之谨慎稳重。
然而感慨之余还有些遗憾,楚锦瑶光站在那里,便宛如百花盛放,繁花深致,这些绚烂的织金云锦、妆花缎,穿在她身上指不定多么好。
可是楚锦瑶碍于身份,一次都没有穿过。
宫嬷嬷说不出为什么可惜,就是觉得美人蒙尘,五姑娘理应不受任何限制,理应站得再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