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交火中,时不时会现出一发曳光弹。
那弹头在夜里拖出一条发光的直线,甚是好看。
双方对峙了没多久,在曳光弹编制而成的“光网”
之中,忽然就听“咻”
的一声,飞过了一坨不小的物体。
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起,山头也被爆炸的焰火映得亮如白昼。
没错,这声音我已听过无数次,是四零火箭弹无疑。
爆炸的一瞬照清了碉堡的位置、轮廓。
再也犹豫不得,弯曲待命的双脚跃动,我握起爆破筒就往坡头上冲。
火箭弹对碉堡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很快,叽里呱啦的越南话又响起,敌人开始了还击。
而我,已经记死了碉堡的位置,犹如开弓的箭,奔向敌人阵地。
很快,我就撞上了碉堡的坚硬水泥。
果然,碉堡的另一侧,也闪耀着几口火光,那肯定是敌人的土方阵地。
碉堡周围尽是四零火箭弹的火药味儿,抬头一看,碉堡比我想象中要高,射击孔根本就够不着,需要跳起来才行。
同时,满头大汗的我意识到,光是炸掉敌人的碉堡没用,那边的阵地一样是威胁。
不行,既然都豁出性命跑上来一趟了,就很难再有二趟。
我要一举全部歼灭。
身上还有两根爆破筒,我想也没想,就取下它们,放到地面。
这爆破筒其实不如《英雄儿女》里面的那般长,一手拿一根没问题。
头顶的射击孔不住的吐着火舌,我没时间去思考,就扯掉爆破筒的盖子,再扯掉引信,捏估好了力道,我手臂猛挥,就往手里的爆破筒扔向了碉堡另一侧的阵地。
接着,我又扔出了第二根。
身上还有挂着好几枚手榴弹,手榴弹是那种带木头柄子的,扔起来很顺手。
双手止不住的猛颤,丢出了两根爆破筒后,我扯出两根木柄子手榴弹,挨个儿扯掉引信,往白光大闪的敌军阵地扔去。
至于那边的越南人有没有察觉,又会不会给我扔回来,我来不及去考虑,手榴弹炸得很快,耀眼的爆炸火光即刻又映亮了山头。
都他娘的上奈何桥去吧!
火光映亮了我那愤怒的脸庞。
随即,我扯掉了最后一根爆破筒的拉火绳,然后记准了碉堡射击孔的位置,多让那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管子在我手里捏了一两秒钟。
接着,我一个跳跃,犹如标枪投掷那般,将爆破筒插进了射击孔里。
手里的爆破筒畅通无阻,顺利插进了碉堡之内。
该做的我已经做完,来不及再检查爆破筒是否被碉堡里的人推了出来,我就冲出几步,往坡下滚去。
几声雷响般的爆炸已经将我的耳朵震坏,我滚了好几圈,耳边好像响起了爆炸,又好像没有。
扔出的爆破筒是否炸响,又是在哪个位置炸了,我更是分不清楚。
脑袋一片空白的我,也不敢往后看,滚动中我站回身,在身后的一片火光冲天之中,一路摸着黑,跑下了山坡。
最后的结局是,我扔出的爆破筒和手榴弹,虽然没有让山头的越军被全歼,但也炸得他们再没有了战斗力。
第二天友军部队到达的时候,山头上再没有一个可以活动的越军,至于是全被炸死了,还是溃军撤退了,我就不得而知。
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晚的行动,让我立下了大功。
反击战一共只打了二十来天,撤回国之后,我被提到了班长的位置。
连队、团部都对我进行了表彰,最后甚至还有师里的记者专门来采访我,要把我宣传为战斗英雄、要将我的英勇事迹刊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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