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华和程佩玖,就在外面的棚子里,给灾民分配熬好的粥。
问讯而来的灾民,一批又一批,还掺杂了不少本地的一些乞丐。
这一日,在海大的大锅里,连着熬了七八锅,给他们救济完晚饭后,这才都闲了下来,一同进了客栈休息。
芸娘给她们炒了菜,坐在一起吃着。
苏维桢还在外面搭最后一个棚子,芸娘的小姑子阿晴见状,端了一碗水出去,递给苏维桢:“看你忙了一日了,喝吧。”
苏维桢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看阿晴,他素来安静,一大堆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他,难得她还记得自己,前来送水,苏维桢伸手接过:“多谢姑娘。”
阿晴看着苏维桢喝下水,接过茶碗,问道:“注意你好久了,你总是独来独往,安安静静的,都不怎么见你跟旁人说话,不闷的吗?”
苏维桢不好意的笑笑道:“不闷。
以前,我若是觉得无聊,就会吹吹笛子。”
但是后来一直住在姜府,被柳乐师吓唬过后,他也委实不敢再吹笛子引人注意。
阿晴闻言,眸中一亮,忙道:“你会吹笛子?可以教教我吗?”
苏维桢看了看阿晴,点点头。
阿晴忙伸手拉过苏维桢,拽着他进了后头的宅子里,催着他去取笛子。
姜灼华他们在客栈厅里吃着饭,忽而听见悠扬的笛声响起。
几人不由寻声望去,透过楼梯下的门,但见院中心的小花园围墙边上,苏维桢和阿晴坐在那里。
苏维桢横笛在手,悠扬的旋律从他手中的笛子里飘扬而出,阿晴则一脸向往崇拜的看着他。
芸娘见此,不由问道:“哟,这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真没看出来,笛子吹的这么好。”
姜灼华笑道:“他是我们府上养的乐师。”
说罢后,便没再多谈论,伴随着苏维桢的笛子,几人一同吃了个晚饭。
大家伙都忙了一整日,吃完饭后,便早早歇下了。
而叶适,靠着小僧给的那几个馒头,每天只吃一个,偶尔跟茶馆讨些水喝,就这般坚持了三四日,终于到了离姑苏城不远的地方。
约莫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但是他已经弹尽粮绝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典当了自己的马,换了一点点钱,步行前往姑苏。
一路上风餐露宿,步行又慢,偶尔遇上好心的过路人,能带他一程。
饿了,便用为数不多的钱,买几个包子果腹。
钱不多,他还得省出回去的路费,所以不敢住客栈,到了夜里,只能在各个庙宇里借宿度过,什么月老庙、关公殿,叶适算是挨个住了一遍。
等他终于到达姑苏时,算是将这辈子从没吃过的苦,挨个吃了一遍。
身上原本精致的蚕丝衣服,早已因为席地而坐、席地而睡,弄得脏乱不堪,连着将近半个月没洗漱,没沐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叶适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有把日子过到这份儿上的这一天。
终于,于四月底,晌午时分,叶适进了姑苏城。
他看着偌大的姑苏城,眼里有些迷茫,现在还不知她在何处,估计得在姑苏呆上几天。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实在不成,先在哪个客栈茶馆找个活计做做,赚点儿钱。
他没打算叫姜灼华知道自己来了,更不可能再去跟她要钱,她都养了自己那么久,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想着,叶适朝着一家客栈走去,进了客栈,跟掌柜的问道:“请问掌柜,你们店里缺人手吗?”
掌柜的打量叶适一番,低下头忙自己手里的事,漫不经心的说道:“上郡来的灾民吧?去霜洲客栈吧,那边有救济灾民的棚子。”
叶适讨了个没趣,只好退出了客栈。
有地方遭了灾吗?看来见过姜灼华后,他得赶紧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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