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带审神者赶来的时候,三日月早已昏沉地睡过去了。
在快要走近时,审神者放慢了脚步,站定,怔怔地望向檐下。
容貌昳丽的付丧神闭眼斜倚在门上,深蓝的发丝温顺地贴着脸庞,浅色的唇瓣沾着一点暗红,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唇边一条血线划过下巴,湿热的液体滴在前襟,没入深黑的衣料里。
传言中强大而美丽的天下最美之剑,现在却是那样的脆弱。
这些天过去,她不到他求生的,也不到他的意志有任何动摇,她只能到那振华美的太刀上出现了更多裂痕,忽而消失,忽而显现。
原来他的内心也像那些裂痕一样,挣扎不已,痛苦不堪。
审神者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伤感,轻轻叹了口气。
鹤丸一愣,他们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姬君平时既温柔又亲和,这种苦涩的叹息闻所未闻,这种忧愁的表情见所未见
她在愁什么怎么把他做成鹤饼吗
受惊的鹤丸双手比划着,心急火燎地解释“我真的没干什么我就是轻轻地那么那么轻地拍了他一下,然后就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了”
哇真的很吓人他都快被吓死了好吗刚刚那个场面太特么有冲击力了在前线砍溯行军的时候都没这么震撼
鹤丸简直要流泪了,他的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啊姬君你可要公平啊
只见姬君安抚似的对他笑了笑,蓝色的眸里盛满柔和的光,“我知道,和你没有关系。”
鹤丸立马松了口气,转头了一眼没有醒来的三日月,可那刺目的猩红让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话失去了说服力,心中又是一惊。
他没太用力啊难道把三日月拍成重伤了
鹤丸震惊地向自己的双手,不会吧这样他岂不是能一掌一个溯行军了
审神者朝三日月走了过去,俯下身轻声唤道“三日月。”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深蓝发色的付丧神缓缓睁开双眼,最初泛着一丝迷蒙,却很快地恢复了清醒。
他稍稍直起上身,眉眼间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却掩盖不住其中的疲倦,“一不小心又睡着了啊”
三日月平复着体内的力量,感觉铭印就像个雷达,一旦感受到这位姬君的靠近,不属于他的那股灵力就活跃起来,就算不醒也得给折腾醒。
审神者将他扶起,“已经快中午了。”
“是嘛,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三日月轻笑道。
而后是沉默。
三日月的嗜睡让审神者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仿佛能够预料到这代表什么,可又无能为力。
她望着面前的太刀,停顿良久,才道“前线部队已经回来了,今天的午饭不如一起吃吧。”
审神者忽然想到,作为刀,无法出阵战斗,甚至也无法在本丸里肆意活动,每天只能在庭院里静坐,感受时间流逝。
这样寂寞又枯燥的生活,对三日月来说该是怎样的煎熬。
何况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应该更喜欢热闹一些吧
快要躺到生锈的三日月笑眯眯地点头,“好啊。”
把沾湿的衣服又换了一套,三日月跟着两人向前厅走去。
一路上,鹤丸目瞪口呆地着三日月染红了几条帕子。
他这才注意到,三日月身上的衣服是从来没见过的一套,甚至从前线其他“三日月宗近”
身上也没见过。
全黑啊是不想被到身上的血吗
鹤丸又想起自己觉得染上血才像鹤的“言论”
,如果是这个血量哇啊,那就是火烈鸟了啊
“姬君,三日月他他他不用手入吗”
鹤丸不下去了,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三日月会流干血死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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