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起头,静静看着他的脸。
看着他原本就清瘦的脸,此时更是瘦脱了相,她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韩沉起初并不去看她,却由着她看自己。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起伏,眼眶也慢慢红了,微微弯腰,伏在她肩膀上。
柳盈盈抚着他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
……
第二天早上,韩沉主动来敲谢揽的房门。
冯嘉幼开门看见是他,微微怔了怔,连忙请他进屋去,自己则从房间里出来。
是柳盈盈扶着韩沉来的,韩沉进去之后,她留在门外。
冯嘉幼和她打了声招呼,笑道:“咱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但我却对你颇为熟悉,有一段时间,我时常会将我们两个人做比较。”
柳盈盈莞尔:“是因为我曾被冯先生派去谢大哥身边?”
冯嘉幼知道她聪慧,颇有些赧然:“都是我庸人自扰。”
……
见到韩沉入内,谢揽抱着棉被从床上坐起来,先道歉:“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大夫说韩沉今后握剑问题不大,但是连从前一半的水准也达不到。
直接从第一流跌到不入流,对韩沉来说,和废了没有区别。
韩沉走进内室里,见床上有女人衣物,便没往床铺靠近,倚靠着门框道:“那我是不是也得向你道个歉,若不是我,你也不至于受重伤,听说完全复原至少要大半年……”
谢揽摆了摆手:“行了,有收获就好。”
“那咱俩当做扯平了。”
韩沉抱起手臂,“我过来是想告诉你,等我回到南疆,重掌大权之后,我愿意写国书,认下刺杀曹崧的罪名,臣服于大魏。”
“意料之中。”
“但齐封的死,我不敢在书面上承认,毕竟他是你们大魏的兵马大都督,罪名太大……不过现在外界基本也都认为,齐封是死于我们南疆人之手,想不到你头上去。”
谢揽说了声“无所谓”
:“你不用将齐封想得那么重要,朝中除了他的盟友徐宗献,估计没几个不盼着他死的。”
韩沉道:“接着我会以大魏异姓王的身份,亲自去京城状告傅珉,指证他多年来与我母亲勾结……叛国之罪,应是能扳倒他的。”
谢揽点了点头。
可惜了,滇中粮仓无法翻案,因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当年滇南都司上下失职之罪是千真万确的。
而且韩沉这样有条理的规划今后,可见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和他母亲夺权了。
谢揽想起来:“你回南疆做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需要。”
提起母亲,韩沉微微垂目,“我‘南疆王’的传承是她撼动不了的,何况手中还有孔雀令……拿着孔雀令去找各族首领,他们都会站在我这边。
你们这些外人掺和,反而会对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