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先回去罢。”
星罗替他裹紧了外袍的领口,教冷风一丝也钻不进去,才担忧道,“殿下您前脚走了,后脚奴婢才想起来,咱们未曾预备下寿礼,一时大家都慌了,翻遍了咱们殿里,也不过找出块能看过眼的玉佩,奴婢这才带了冬竹过来,想传递进去,谁知杳灯殿的人这么势利,竟压根儿不许我们近前。”
“殿下可是因着未曾准备贺礼这事受委屈了?”
星罗叹气道。
白眠雪摇摇头,见星罗还是有些紧张,便咬着唇岔开话题道,“回去说罢,我想喝点儿热汤了。”
他现在只想远离这杳灯殿。
“啊,好。”
星罗一愣,连忙应声。
一旁的小太监冬竹瞧着白眠雪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惦记着自家殿下大病初愈,满心要替殿下做点儿什么,却无计可施,正是思来想去,眼角里竟瞥见了一副两个小太监抬着的精致轿撵。
自从关进久思殿后,白眠雪就被免除了皇子应有的待遇,眼下竟连应有的轿撵车驾都没有。
冬竹大着胆子上前拦住那几人,笑嘻嘻地凑上去,“两位哥哥这是哪里去?”
那俩人也是年纪轻轻,却是傲气十足,其中一个睨着他道:“咱们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人,你是哪个宫里来得不长眼的东西?”
冬竹心神一凛,他以为这是哪位后妃的车辇,原想说说好话哄来一用,谁知竟是东宫车驾。
只是这会儿被人盯着,骑虎难下,只得眼珠一转,笑道:“这会子杳灯殿里正给各宫伺候的人散钱,几位哥哥们竟不知道?”
那人狐疑:“还有这等事?”
“哥哥们瞧瞧去不就知道了!
我可刚领了好几两碎银子呢!”
那人眼睛一瞪,狠狠啐了一口,“你倒是个闲人!
太子殿下方才要传轿撵,这会子又说不用了,要出宫。
我等还要忙着把这东西抬回去呢,哪里得空去太后娘娘跟前讨这个好儿去!”
冬竹等得就是这句话,连忙凑上来道:“哥哥们不嫌弃,便由小人替哥哥们送这一趟如何?”
那人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他,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人上来,“算了,他既愿意,你我何乐而不为,反正东宫的轿撵,还有人大胆到偷了去?”
那人亦点点头,“轻些儿!
若磕了碰了,扒了你的皮!”
说罢,两人一身轻松地往杳灯殿走去。
冬竹连忙跑过来,欲将白眠雪扶上去,星罗惊得抓住他的手:“你是疯了?这是东宫的东西。”
“怕什么?太子殿下方才就出宫了,咱们悄悄儿的抬去久思殿,我再马上还回去,就借这么一趟儿,鬼神不知,谁治我们的罪去?”
轿撵内里精致大方,熏着浅淡的香。
人坐进去,绝佳地隔绝了外面连绵的飞雪。
白眠雪心惊胆战靠在轿内舒适的软枕上,所幸一路行来,竟没人瞧见。
待到了久思殿,冬竹唤了个人,俩人抬着轿撵便飞快地朝东宫去了。
星罗扶着白眠雪进来,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扫的小丫鬟坐着打盹儿。
星罗一边伺候白眠雪换衣,一边和他说话,“听闻陛下今日清早便前去陵寝祭拜,不知为何,竟到现在还未回来。
往年这时辰,早该回宫了。
“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三皇子等,听见这消息,全都出宫去陵寝迎陛下了。”
白眠雪点点头,难怪方才杳灯殿内,他一眨眼就看不见白起州了。
星罗说着说着,突然记起白眠雪方才说的想喝热汤,话头一顿,扯过那个打盹儿的小丫鬟,面色难看地问,
“别睡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你绮袖姐姐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