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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灿霓扯了扯嘴角,“那些人给我造的谣还少吗,我高中那会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就有人说我在教学楼天台打野战。
”
元灿霓语气极轻,没什么愤怒,已经当成前尘往事随风而去,连同心里那抹一起“打野战”的影子也飘渺了。
姜婧想起元灿霓做完畸胎瘤手术后一次爬山,她扶着山顶观景台的栏杆站了许久,背影像铸进茫茫群峰,被红尘抛弃。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姜婧觉得她在酝酿着越栏而下,吓得冲过去背抱住她,扣紧她的手腕,故作轻松说“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元灿霓的笑容苍白而勉强,姜婧越发笃定自己的直觉。
姜婧和尹朝小心“留观”她半年,直到元灿霓身上那股自我毁灭的冲动淡化,跟追求她两年的男生谈起恋爱,生活有了奔头,他们才放下心。
一直以来,元灿霓行事透着一股内化的乖张,有时怪异得令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可没多久她便嘻嘻哈哈,叫人怀疑是错觉。
对于一个青春期失去家庭庇护的孩子,她的叛逆没异化为怪兽,已经难能可贵,要求她平和实在缺乏人理。
她的怪异像脸庞上的雀斑,是瑕疵,却也成为独具辨别性的特点。
姜婧又看一眼那份假病历,斟酌道:“要不改成‘原发性不孕’,效果也差不多,名头好听一点点?”
元灿霓皱了皱鼻子,深以为然颔首,下巴往膝盖磕了好几下,也不嫌脑震荡,“还是专业人士高明。
”
她飞快删掉人流那行字,替换成“检查结果原发性不孕”,然后保存,发送到手机,一会得找个打印店。
姜婧招呼元灿霓出来吃早餐,她的租房隔壁装修,影响白天休息,便受邀来元灿霓和尹朝合租的房子补眠。
翠屏苑老旧安静,步行可达医院和刑警大队,离元灿霓的公司仅有一站地铁。
姜婧正常上白班会不时来蹭尹朝的饭。
等吃完早餐,元灿霓收拾餐桌上的塑料袋,不禁咦了一声,拎起一个装鸡蛋的袋子。
姜婧道:“我饱了。
”
“我也饱了,”元灿霓笑,“放冰箱给朝哥宵夜加餐。
”
“他知道你去相亲吗?”
元灿霓沉默一瞬,姜婧讪讪耸肩,为难道:“我替你保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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