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湛语气平静,“毕竟,徐州这几年有什么大宗买卖,动静能瞒得过国公府?”
这话倒是不假,三人半信半疑,包括二叔公,再没功夫计较地上死去的族人,命人将季德的尸体抬下去。
“有太后娘娘在,断不会让季家沾上这等嫌疑。”
然而他这话出口,却没人应合,另两位族老保持沉默,季湛则道:
“族老们不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这人一向没什么主见,如今信任太尉,倒多过自家人,这把柄若到了太尉手上,兴许他吹几趟枕边风,季家后面的麻烦还多着呢。”
太叔公闻言冷哼一声,七叔公立马接话,“五郎,不可如此非议娘娘。”
季以舟微微一笑,行至椅边落坐,“过去只是传言,不过如今小侄出入宫禁,方知眼见为实。”
始终冷静淡定的太叔公一拍几案,“我季家,不会有这般不守妇德的女子,即便她是太后,那也不成。”
若真是这般,不顾娘家外戚,反去倒贴解知闻,那么国公府也断不会再拿她当自家人看待。
季家富有如斯,真要辅佐帝王,也得选个听话的,绝不白给外人。
季以舟心头嘲讽连连,昌国公府人丁兴旺,男人们都跟他生父一般,姬妾成群,子嗣不断,对女子则规矩严苛,不允许稍有行差踏错。
皆因季家的女人,只有联姻一个作用,哪怕贵为当今太后。
季以舟将眼前几位族老的心思看得分明,起身向外走,边行边道:
“口说无凭,此事只待小侄取来证据,再交由诸位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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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休息了几日,陆霓总算将前阵子缺的觉补足,茯苓每日变着花样的药膳,气血亏空也大有好转。
帐房交来对完的帐簿,连带魏长史从宗正司要来的半年供奉,以及府里的现银全加上,陆霓绝望地发现,要想支撑齐煊那队人,还差着老大的缺口。
公主府名下还有不少店铺田庄,母后当年入宫的嫁妆,留给她和阿瓒的都在她手上。
都说皇帝的闺女不愁嫁,公主的嫁妆更该十里红妆、惊艳全城。
可父皇这些年非但没给她攒下嫁妆,连她手里母后的那份,还给顺走不少,道是贴补宫中用度。
他们这对皇家父女,真论起财力,捉襟见肘更甚平民。
眼下除却那些细水长流的产业进项,以及宗正司时断时续的供奉,要维持偌大的公主府及阿瓒那边的开支,她就得另开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