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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在哪里?”
他一面怒斥一面又赶紧问道。
我告诉他放药的位置,但见他取了药丸来,亲自按着我原来在药单上标注的用法,用水兑开细细研磨,举手投足皆是谨慎认真,之后满面严肃地一勺一勺喂我咽下。
末了,还认真刮了刮碗底,确认无遗漏后,将碗在桌上一顿,恨声道:“你成日将给我殉葬挂在嘴边,再这般乱试药,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死在我前面了,却怎么给我殉葬法?”
“臣若先去,圣医族自然会再立新的一任族长,届时,便由她接替我给陛下殉葬。”
我给他解惑。
“你……好,很好!”
他胸口起伏不定,“你总知怎么拿捏我软肋三言两语将我打败!
我若是有哪天死了,定是被你给气死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后,羌活来照顾我,我方知晓,他本已神鬼不觉地带着一千精兵深入霍洛庚族,正待发起进攻,孰料,不知是谁,竟将我这吐血昏厥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给了他,当下,他便放弃所有作战计划。
然而深入内部容易,若要再出去,却是难如登天。
因报信人的到来,打草惊蛇,霍洛庚族当下便发现他的踪迹,怎能放过这样将他围困生擒的机会。
谁也想不到,他竟是奇迹般带着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生生浴血闯了出来,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甫一回宫便漏夜前来。
我听了,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似乎有许许多多心绪念头奔涌澎湃而过,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羌活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
夜深,我吃了药好转些许,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燃灯翻看医书。
不想,那行踪不定的润玉仙却来了。
他蹙眉道:“我明知此番你便是为着历劫而来,却终究看不下你这般受罪,即便你不是你。”
接着,他伸手轻轻簇起一道光,慢慢将那光附于我额头,待那光线渐渐消融,我竟觉虽未痊愈,但也缓和许多。
我自然听不懂他这打机禅的神仙话语,却还是感激他,与他道谢。
他道:“你永远不必与我言谢。”
垂下长长的眼睫,他低声问我,“你可是又对他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