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了侧身子,那腰间玉珏也跟着显露。
看到那玉珏的一瞬,站在台阶上的谢知鸢瞳孔微缩,她想起这个眼熟的青年是谁了。
她匆匆赶下楼,此时闹剧以贺旭先行离开收场,人群已散开。
陈沂正踱步到门口,望了眼如被水墨掀翻的天际,星子要闪不闪挂于天上。
“陈公子——”
后边追来的少女裙袂翻飞,在暮色下划过轻快的弧度,谢知鸢来到陈沂身边,与他打招呼,“陈公子,别来无恙啊。”
陈沂目光在她面上停顿片刻,握住木箱的指骨微紧,他喉咙发紧,“谢姑娘?”
谢知鸢朝他点头,眸中带着重遇旧人的欣喜笑意,“陈公子,令尊情况如何了?当年我们再去村里的时候,隔壁阿翁说你们一家子都搬走了。”
陈沂抿抿唇,整肃的眉眼间闪过悲意,“多谢姑娘关心,只是家父福薄,承不起姑娘大恩。”
“啊——”
谢知鸢惊得略睁大眼,步子不自觉慢下来,抬头楞楞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有余的青年。
两年前,谢知鸢跟着爷爷去溪桐村治病,其中有一家父子相依为命,那父亲得了重病。
爷爷见他们可怜,每回都去他们家不收银两瞧一回,只是那病着实古怪,便是连爷爷也无法根治。
如今见到旧人,没想到听闻的却是噩耗。
陈沂见小姑娘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按下心中的酥软,他扯了扯嘴角,却半天没扯出个笑来。
但语调却罕见地变得温柔,“谢姑娘,不妨事的,我早已接受了事实,现在过得很好。”
他们边走边聊了一路,谢知鸢在看见拐角处出现的四喜的身影时,突然想起早被她忘在脑后的马车。
“小姐!”
在四喜奔过来前,谢知鸢已和陈沂道别,对方作了个揖,“改日必登门拜谢。”
谢知鸢侧了侧身子,受了他半个礼。
他直起身时,又从袖口取出一个香囊来。
那香囊边缘已泛起了毛边,但整体却未破损,一看就是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这是——”
谢知鸢迟疑,她看向那湘妃色布料上绣的歪歪扭扭的花,“这不是我的香囊吗?”
“是,”
陈沂点点头,“当初我在院里捡着了这个,只是那时事态从急,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说着朝她伸出了捏着香囊的那只手。
好似和他这人一般,修长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