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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太太再寻不到骂人的措辞,嘟嘟哝哝道:“就她事情多。”
摆好饭,惠歌也多了句嘴,“芸二嫂子也还没来呢。”
月贞一时暗暗转着两只眼,真是顾此失彼,恨不能扯谎周全。
琴太太却没所谓道:“咱们吃咱们的。”
霜太太又吩咐去将了疾叫来吃饭,怕他在二老爷跟前拘束。
不一时去的丫头先回来回话:“县衙门的寥大人来了,老爷请他一道吃饭。
二爷辞过老爷就往咱们这里过来。”
提及寥大人,霜太太骤然想起要为月贞请牌坊的事情。
待要问琴太太两句,才张嘴道:“贞媳妇的……”
谁知琴太太忙给她拣了菜,暗里递她个眼风,“姐姐吃这个。”
月贞只当是有事情叫她,将才端起的碗又搁下,“姨妈有什么吩咐?”
霜太太瞟琴太太一眼,干笑着,“只怕鹤年不晓得我们是在哪间厅里用饭,你同你妹子去接一接他。”
待月贞惠歌一去,霜太太把不相干的仆妇都追出去,只留赵妈冯妈在跟前。
搭着脑袋问琴太太:“怎么,牌坊的事情,月贞并不晓得?”
琴太太只恐月贞事先晓得了要闹,那孩子看着乖巧听话,却不是个没心眼的。
真是个不依,她还要费着神使些恩威齐压的手段,倒嫌麻烦。
不如等着牌坊立起来,她心里再有怨言,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便对她姐姐道:“不晓得,姐姐也不要走漏了风声。
一则,还得等朝廷派的巡抚到了杭州才能向上请,还没个准头;二则,你想想,叫那章家知道,还不先拿这个做法讹诈?他们穷极了的人家,什么不敢张口要?三则,叫钱塘县那些太太奶奶们听见,不免生妒言。
朝廷恩赐的荣耀,光耀门楣的事情,一向是男人去争,这回,叫咱们家的女人争了来,她们能不瞧着眼热?”
两个人虽然有些过节,不过到底是亲姊妹,对外还是同心的。
霜太太思来有理,又嘱咐两个妈妈,“你们也一个字别同人去说。”
说着想起什么,眉眼狠狠一提,“也不许叫鹤年知道。
那孩子,修行修行都修入魔了,脑子同别的男人不一样。
要给他知道,不知又要说些什么疯疯癫癫的话。”
两婆子忙谨慎应声。
可巧那寥大人来,一是为大慈悲寺修建佛塔之事;二也是为这牌坊的事;三则是借着这两个由头,上赶着来奉承玉朴。
谁叫玉朴自回钱塘以来,会见的都是些布政司与府衙的官员,县上的人还不够这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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