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时辰了。”
青槐道,“平日里少爷睡一个时辰不到就该起来了,大概是天冷贪睡,又喝了酒,现在还没醒。”
栗延臻见方棠脸睡得通红,估计是热着了,便伸手蹭了蹭对方脸颊,轻声唤道:“夫人,醒醒。”
方棠口中喃喃了两句什么,栗延臻没听清,就看到他眼睛已经睁开了,茫然地望着自己,半晌发问道:“我在哪儿……”
“御史大人睡迷糊了,你在自己房里。”
栗延臻半跪在床边,亲了亲他的眼皮,“不要睡了,再睡会头痛。”
方棠迷迷瞪瞪醒了半天盹,咂了咂嘴:“口渴。”
青槐立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半温的花茶。
栗延臻扶着方棠起来,端着杯子喂怀里的人喝了两口,盯着方棠领口露出来大片的嫩白有些出神,连手中的杯子歪了都没注意。
方棠被惯得如同家养的兔子一样,只知道闭着眼睛喝水,忽然感到唇边的杯沿一歪,大股的茶水涌进口中,猝不及防将他呛了个正着:“咳、咳咳……”
栗延臻立即回神,将茶杯随手向青槐一递,给方棠顺气:“缓缓再喝。”
“你故意呛到我!”
方棠抱怨道,“我不要你喂了,你出去!”
“今天脾气挺大的。”
栗延臻没有动弹,只是朝青槐摆了摆手,“出去,掩上门。”
青槐哎了一声,不等方棠出言拦他,立刻转身跑了出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
“一群吃里扒外的……咳咳……我非得……”
方棠气得要从床上下来,被栗延臻一把按了回去,宽大粗糙的右手掌摩挲着他的下巴,带着粗粝的摩擦感,蹭出一簇簇似有似无的火花:“很想你,想回来抱抱你。”
“你……”
方棠觉得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人在他心头打铁,一下一下,又烫又吵得慌。
他别过脸,尽量不去触碰栗延臻的目光:“你为何想我,想回来怎么欺负我吗?”
“是。”
栗延臻毫不掩饰,“有几日没有和我家小探花亲近了。”
方棠撇了撇嘴,回答依旧如故:“不是你家的,我有自己家。”
栗延臻仿佛看到一只满眼通红的兔子,蹬着腿儿要从他怀里往外钻,嘴里还嚷嚷着要回自己那上下凑不出二两人丁的兔子窝里去。
他俯身去吻方棠,唇舌交缠勾连,水声荡漾连连,故意拿舌尖去挑逗对方的舌根,搅得方棠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口,被他吻得丢盔弃甲,涎水顺着嘴角滑下,别扭又有些享受地哼出声来。
栗延臻把人压着腻乎乎亲了个够,才抬起头看着满面潮红几乎要蔓延到胸口的方棠,眼神中透出十分的兴味。
“不要亲了。”
方棠低声说,“我不要了……”
可是他没有挣开的意思,被吻得泛红的唇角微微垂下去,挂着潋滟水光,很委屈地撇着。
“我想尝尝樱桃酒而已。”
栗延臻刮刮他的鼻尖说,道,“那两壶全叫你喝了,我喝些你剩下的,看来还是你欺负我。”
“胡说。”
方棠看着他,醉醺醺的模样,“我喝醉酒才不会欺负人。”
栗延臻听他说这话,忽然计上心头,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堂堂探花郎,就这么爱说谎吗?当初明明是你,在大殿上当着文武众臣的面,喝醉了酒非要轻薄我,还一定要与我成婚,这可是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了的,不信你去问一问?”
方棠一个激灵,挣扎着坐起来:“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轻薄你!”
“你抱着我,说了好些酸诗情话,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心悦我。”
栗延臻有些低落地垂眸,“如今看来,的确是喝多了酒爱说醉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