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老男人,好像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啊……」舒流衣慢吞吞地开口,表情古怪。
「啊?」戎骞旗怔了怔,才意识到舒流衣在说他的师父秋凤舞,他乾咳一声道:「师父他十五岁就出道江湖,名扬天下二十年,被尊为武林第一人,辈分是高,可确实还算不上老人家。
」
看见舒流衣两眼发直,戎骞旗不无担忧地道:「流衣,我师父没有为难你吧?」
舒流衣完全没把戎骞旗的关心之语听进耳朵里,满脑子晃来晃去的,尽是那双隐含讥诮的冰寒黑眸,心底叫苦不迭,难得遇上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物,结果竟是无人招惹得起的武林至尊。
不过,他舒流衣也不是会轻易认输的。
对方越是难追到手,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更何况那男人还不待见他和男子相恋,哼,他偏要把秋凤舞也拖下水,算替自己出口恶气。
打定了主意,舒流衣扬起一贯的温雅微笑逐客:「舒某要沐浴更衣,戎兄请回吧。
」
才一晚,便从骞旗兄变成了戎兄,疏离之意显而易见,戎骞旗微微沉下了俊脸,「流衣,你不信我对你的心意?」
「我信。
」舒流衣答得格外爽快,然而眼里那抹痛楚之色,却令戎骞旗胸口发紧。
「戎兄,你已经做了抉择,何必再当断不断?你当初如果愿与我终老,我舒流衣三生有幸,你既然娶妻成家,我也祝你伉俪白首偕老,过去的,不用再提。
」
「流衣,我……」戎骞旗苦笑,随即听到大院里人声渐起,那些醉酒的宾客陆续起身。
他这个新郎官要是被人看到大清早就在舒流衣房内逗留,难免传出閒言閒语,便向舒流衣告辞。
走到门口又回头,慎重叮咛舒流衣:「你在岛上可得谨言慎行,要再像昨晚那样口没遮拦,传到师父那里──」
「我知道,多谢戎兄提醒。
」舒流衣不给戎骞旗把话说完的机会,笑著关上房门。
沐浴,梳洗,换上身绣著水墨淡彩云纹的藕荷色长衫,舒流衣神清气爽地步出客舍,没走几步,迎面撞见聂翎。
「流衣,我正想去找你。
」少年欢喜地道:「师父说过了正午,就起程回中原。
流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要是聂翎在昨天问他,舒流衣说不定会欣然答允,但如今他一颗心早已飞到了秋凤舞身上,微笑摇头道:「我和戎兄还有事情要谈,要多住上几天。
」
聂翎好生失望,被舒流衣好言安慰了几句,没精打采地走了。
打发走聂翎,舒流衣轻车熟路,朝座落在小岛最东岸的无香院走去。
第2章
「多谢秋掌门。
」舒流衣整了整衣容,走进无香院,顺手带上了大门。
秋凤舞雪衣翩飞,负手伫立在院中黑石小径的另一端,墨眸凝冰,冷漠地注视著朝他走来的舒流衣。
「秋掌门,晚生昨晚酒後失态,胡言乱语,有冒犯之处,请秋掌门恕罪。
」舒流衣一揖到底,神色恭谨。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秋凤舞纵然愠怒,一时间倒也不便发作,受了舒流衣这一拜,冷冷道:「行了。
出去。
」
舒流衣双脚却像生了根,动也不动,谦恭地道:「晚生还有一事,斗胆想请秋掌门成全。
」他面带忧愁,幽幽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晚生屡遭情变,了无生趣,只想找个清静所在避世。
不知秋掌门可否收留晚生在岛上暂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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