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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为眼前的一幕惊骇到捂起嘴巴才不至于叫出来。
姑娘身上被捅了很多刀,下身□□着,两腿之间被插.进了一把短刀,旁边还挺着那两只野狗的尸体。
这就如噩梦一般,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救出这个姑娘!
真是恨。
我咬着后牙槽,举起相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脱下外衣,盖在姑娘的下身,跌跌撞撞地往圣婴女中赶去。
我是从西南角的一个小角门偷偷溜进去的,我有那个小门的钥匙。
圣婴女中的正门口不知为何站着两个荷枪的日本兵,看样子像是在守门,可谁知是不是饿狼守着一群羊呢,毕竟这校园里围着的是一千多妇女。
我沿着小路往宿舍摸去,半道上却撞见一个女人躲在一棵松树后面抽大烟,女人穿着脏破的花旗袍,花色和式样看上去很不正经,看到我她先是吓一跳,随后拿双饱含嘲讽的眼睛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继续懒懒地抽起她的大烟来。
我意识到她应该是花柳巷里的那种女人,丢了饭碗便混进了圣婴女中,好歹在这里还有免费的饭菜吃。
想到别的难民喝上一碗粥都满足得很,她却还有闲钱闲心在这里抽大烟,还要抢别人的口粮,我心里升上了一股怒气,好像先前对日本兵的那股愤怒也搅合了进来。
可我不想与她说话,便大步走回了宿舍,摸出了我藏着的一小瓶酒,大口灌了下去。
胃本来就是空的,酒又喝得急了,很快就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胃里难过,心里难受,眼泪也一个劲地往外流,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在今天、在这个时刻满得溢了出来,我吐了很久,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这才换了衣服,打了盆水,洗漱了一下,便出了宿舍去粥厂帮忙。
难得的是琼斯小姐也在,原来她得了些掺了麦麸的面粉,今天粥厂蒸馒头发给难民。
大屋里升腾着热气,有了粮食,大家心情也都好些。
周嫂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异常,扯着大嗓门问我怎么了,说我脸色很差,一时大伙儿都朝我看来,弗洛伦斯也转头看了看我,她正在切馒头,这活儿交给她再合适不过了,德国人的精准在她的刀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切出来的馒头拿肉眼看上去大小分毫不差。
我忙说没事,可能是外头有点冷,冻着了,弗洛伦斯拿了只馒头递给我,让我吃了暖暖胃,我谢过她,便向大家提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抽大烟的女人,我的意思是,口粮紧缺,这种还有闲钱抽大烟的人,我们不能就由着她们在这儿混饭。
琼斯小姐走过来,她说她其实注意到了,有些社会上原本不安分的人混进来吃喝,但能怎么办呢?她们也是南京城的百姓,难道把她们推出去,推给日本人吗?
弗洛伦斯提议明天在难民中甄别一下,这样的人让她们在学校里做义工,清洁校园或者洗衣服。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大家的赞同,学校里现在一片乌烟瘴气,急需清洁工人,吃饭的问题让人头疼,排泄的问题就更让人头疼,大家到处在找生石灰处理这些排泄物。
琼斯小姐建议我暂时不要往外跑了,“据我所知,日本兵已经完全失控,他们居然跑到安全区委员会威尔逊先生家中强.奸中国佣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去遭遇不测。”
我想到下午在街上发生的一幕,心头像堵着铅块,可我不想说出来加重大家内心的恐惧和负担,便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现在我们学校里都没那么安全了!”
周嫂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