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没有困扰我多久,很快,我的双脚就冰得麻木了。
外头风雨飘摇,被子怎样都盖不住窟窿,只得在里头松松地搭着,任由雨水哗哗冲进来,再顺着棉被簌簌流到地上接着的盆里。
满地都铺着床单被褥,门口被我用衣服扎的两个布包严实堵住,虽然还会渗水,但估计撑到早上,问题不大。
到了早上,木匠来上工,洒家就解脱了。
雨一直没有转小的意思,我隔一会便换一个面盆,擦干净地上的积水,下倒水时顺便安慰几句含着眼泪炒茶的倾羽。
浑身都湿透了,却没有干净衣服来换。
衣服都被我用来堵门了,唯一留下的一套,还得预备着明早见人时换上。
湿着。
我不由想起那个冷笑话,湿身不是大问题,淋病就不好了。
不由一笑。
老娘是小强,这点小波折哪会打得倒我?
辛苦熬到天亮,雨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停了。
我匆忙换上干衣裳,简单梳了梳头发,躲在厨房里就着灶膛烤暖身子。
倾羽炒茶的动作十分机械,似乎已经抬不起胳膊。
大锅灶不比现代,炒勺都是生铁做的,足有几斤重,这样站在锅边划拉一晚上,不闹出个运动伤都是万幸。
我拍拍她手:“你也累了一晚了,教教我该怎么做,我替你一会。”
倾羽冲我勉强一笑:“姐姐不是也一宿没睡?我还坚持得住。”
我拍着胸脯自夸:“老娘是遇强则强,你这小身板,还好意思跟我比?别逞强了,去睡一会再来替我。
你这样撑着,难道要两个人都累垮了才甘心?”
她磨不过我,教我如何看火候成色之后便被我推着出了厨房,又回过头千叮万嘱:“姐姐也莫逞强,有事一定要叫我!
多一双手总是好的。”
我笑:“知道了,咱俩谁是姐姐?”
她刚睡下一会,木匠便来敲门,我忙去拆门板,却只见着一人在外头。
那木匠冲我点头哈腰:“嫂子见谅,昨晚上下了大雨,今天泥地软得不行,就算咱们来了也开不了工。
我们家大人怕您白等着,特地遣我来跟您说一声。”
我疲累地点点头,心里莫名的觉着憋屈,想想又叫住他,强打精神:“大哥能否帮我叫个瓦匠来?咱们屋顶的瓦昨天被风刮去了半边,屋里直漏水,拖不得呢。”
边说边摸出小块碎银子塞给他,“烦劳大哥先帮我付了工钱,多出来的,大哥买壶酒暖暖身子。
这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