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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是,自己看上去真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李英知扪心自问了一下,再对着谢安时缓和了不少,嘴上还是要唬一唬她:“及笄这样大的事,为何不与为师说。”
得,又半真半假地把他做先生的架子端起来了。
他爱演,她就陪着他演,左右他高兴不追究她偷跑那档子事就成,她低着头形容怯怯:“先生要忙大事,学生不敢叨扰先生。”
“哦?大事,什么大事?”
街上人来人忙,谢安怎么敢直接了当地说是争储一事,含含糊糊了半天。
好在李英知只是随口一问,仍将话题扣在她及笄那事刁难:“谢氏好歹也是百年大族,学生行笄礼却不请老师,你说于情于理这过得去吗?”
看样子今儿不让他心里舒坦了,这个坎就过不去了,谢安思量片刻道:“不瞒先生,无论朝中军中我谢家如今不比往前。
没有请先生也是为了先生考虑,一来怕圣上想得多,误以为先生行结党营私的祸事;二来也是怕有心人从中造事,有的说成了没的。
最后一点是谢安出于私心的考虑,大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生是陛下亲封的邵阳君。
谢安只不过谢家一籍籍无名的女儿,若请先生来怕树大招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倒是拎得清清楚楚,李英知不屑:“楚河汉界画的这样清,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说完自己一愣,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吃味的感觉?
谢安完全没听出他的语气,继续当着她的孝顺弟子:“我谢安既然拜入先生门下,先生没敢我走,我自然不敢走的。”
“哦,那如果我要赶你走了呢?”
谢安一怔,牢牢盯着李英知想辨别出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半天也没见他表个态。
肩膀一垮,她早料到自己使得心眼在李英知那里早晚被看穿,只是没想到,他真就这么不留情面地赶人了,半天磨磨蹭蹭道:“那,那公子保重……”
“……”
李英知恨铁不成钢地真想戳开她的脑袋里看看是不是都是浆糊,这个时候服个软讨个好,说两句中听话糊弄过去就是了。
她这心眼活络起来比谁都活络,迟钝起来简直比的上木头!
他斜眼瞅她,还是说他在她那已经没有利用的地方了,思及此他的口吻也冷了下来:“本君只说了如果,你就忙不迭地要跑,可见你没个真心只是在敷衍本君。”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太难伺候了吧!
谢安气恼,连本君这样的称呼都搬出来,她又不敢发作,半天破罐子破摔道:“邵阳君说怎样就怎样吧!”
摆着个受气包的脸,人却朝着他撒气,也不知道理亏的是谁!
这及笄了,人大了,脾气也大了不成?!
李英知也恼了起来,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地默默在街上走着。
走了不知多久,天上竟飘起了豆粒大的雨滴,猝不及防地落了他两一身。
李英知身后是有侍从远远跟随的,忙要送来伞却见李英知两步走到了沿街商铺的屋檐下,看样子似乎是要在那避雨。
侍从观望了一会,也就将伞收了起来。
街角的屋檐不宽,容留一个李英知绰绰有余,多一个谢安就显得逼仄。
手搭着头顶,谢安站在外踯躅着要不要进去,胳膊被人不客气地一扯,人身不由己地拉了过去。
身后紧挨着的胸膛微微颤动:“这般婆婆妈妈,能成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
云朵缝里的雨下不了多久,两盏茶过去,密集的雨帘渐渐稀疏成寥寥雨丝,一抹清光泻下,枝头绿叶上水珠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