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弥呼笑道,“我知中土有古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侧身望向栏杆外,目意东追。
“姑娘......可是思乡?”
“非也。”
卑弥回闭了眼,道,“我看到,东边坠了一只玄鸟。
血流于野,作火焚之。”
“姑娘,这话可不能瞎说。”
柳衷急忙摆手,压低嗓门道,“我朝大豫属金相,忌讳火。
你在此处待了这么久,难不成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卑弥呼看向他,红瞳里映出他的脸,他看着自己宛如修罗的面孔吃了一惊,却不可自制地移不开眼。
这眼,亦能看见他的运命吗?
“我近日来,只是想请大人提醒柳公子——秀木方生,莫自遇于风。”
卑弥呼并不在意他的惶恐,提着裙裾起身,翩翩然一拜,“无他,我去也。”
柳衷扶着桌案起来。
只一剎那间,面前空无一人。
他未惊异于此,执着手杖退到栏杆边,低声对左右道:“快去我私库查看。”
片刻后,有人回报,道:“私库门锁如常,开门后......看见前几日送出的银钱确实又重现,还是由那几个箱子装着。”
“罢,罢。”
柳衷摆着手,旋即指着那人的鼻子,切齿道:“不足为外人道,听见没有?”
“鄙人明白。”
天际日升,金光倾尽。
他如此望向那东面,自恨看不见什么玄鸟,却隐隐有了些预感。
承平日久,他总疑心这天下难以长久如此,此刻大抵将近那裂隙生出之时。
毕竟自己并非林伯祯,无甚淫志,不必负天塌,倒也安心快意。
“老爷。”
那家奴在身后,迟疑地道,“大公子今日是头次早朝,他......”
柳衷猛回头:“什么?”
“他......公子奏了一文。”
家奴噗通跪下,“奏了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