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脸颊绯红:“我有点说多了。
您要是不需要帮助的话,就当我没说。”
黛菲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我没有再挽留她,在甲板上看了一会漆黑的海,也回客房躺下休息了。
但黛菲的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原本我只单纯地想站在我该站着的地方,为我国家的士兵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现在我想,也许我就是黛菲说的那种“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的高傲的英国人。
“亚瑟。”
我轻轻叫他,他在离我不远的单人床上和衣而眠。
我忠实地把黛菲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亚瑟,问他是什么看法。
他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才说:“英王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她说得对,我是彻头彻尾的英王派。”
“我以为你只是行动上不能忤逆?”
“要是思想太自由了,行动也会受束缚。”
亚瑟说,翻身背对我,“请原谅,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尽情和黛菲聊这种话题,但就别和我聊了,玛姬。”
“嗯,我理解。”
我听见我小声说。
11月25日,第十四天。
清晨时,我们去吃早饭,船上就像一切如常。
黛菲还是黏在维克多旁边,维克多沉稳地指挥船员开好最后一段航程。
船到中午就能靠岸了。
恰好也赶上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愉快地聊天,因即将到达目的地而振奋不已。
维克多向我们打听横渡大西洋花了多久,我正要说正好两个礼拜,亚瑟抢先答曰近一个月,又不动声色地敲了下我的后背。
维克多像狼一样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向望着西边的海岸线,感慨这几天气候相当不错。
当斑驳翠绿的岛屿进入我们的视线时,全船都欢呼起来。
但我却越来越心乱如麻,只有往亚瑟身边靠才能让繁杂的心绪得到舒缓。
有一种最简单、最具诱惑力的选择摆在我眼前: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只做亚瑟的信徒,做永恒的信徒。
正在我沉思时,亚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他往我手里塞了个望远镜,喃喃道:“玛姬,你看,那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接过,朝那遥远的岛屿望起来,一时间还迷茫地不知道该往哪看。
港口停了不少船只。
我一个个地看过去,看得眼花缭乱。
起初我还没弄明白,突然我灵光一闪——那艘,是不沉舰!
我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尽管它没挂着海盗旗,但那被浪花冲刷得漆黑发亮的船体再令我熟悉不过了,还有漂亮的、高耸的桅杆。
甲板上只有三两个海盗在整理绳索,还有一个坐在了望塔上打瞌睡。
不过就算他们注意到了奥尔登号,也想不到亚瑟就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