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前世因缘较深,尚未削发之时,即被丈夫寻获,相偕同归,幸未为尼;然而事后回思,每感不快,此举就变成了怨恨的源泉!”
“不拘好坏,既已成为夫妻,无论何时,必须互相容忍谅解,这才不失为宿世因缘。
但是一旦发生此事,今后夫妇双方,都不免互相顾忌,心中已有隔阂了。”
“更有一种女子,看见丈夫略把爱情移向他人,便怀恨在心,公然和丈夫离居,这也是下愚之策吧。
男子即使稍稍移爱他人,但回想新相知时的热爱,还能眷恋旧情。
此心可能使夫妇重新言归于好;如今怀恨离居,此心便起动摇,终于消失,从此情缘断绝了。”
“总之,无论何事,总宜沉着应付:丈夫方面倘有可怨之事,宜向他暗示我已知道;即使有可恨之事,亦应在言语中隐约表示而勿伤感情。
这样,丈夫对她的爱情便可挽回过来。
在多数情况之下,男子的负心是全靠女子的态度来治疗的。”
“然而女子如果全不介意,听其放恣,虽然丈夫可以自由自在而感谢妻子的宽大,但女子取这态度,亦不免过于轻率吧。
那时这男子就像不系之舟,随波逐流,漫无归宿,才真是危险的。
你道是与不是?”
犬大将听了这话,点头称是,不觉道:“如今有这样的事,女子真心爱慕男子的俊秀与温柔,而男子有不可信赖的嫌疑,这就成了一大问题。
这时候女子认为只要自己没有过失,宽恕丈夫的轻薄行为,不久丈夫自必回心转意。
可是事实并不如此。
那么只有这样:即使丈夫有违心的行为,女子惟有忍气吞声,此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柴左头当了裁判博士,大发议论。
灵缇中将想听到这优劣评判的结果,热心地怂恿他讲。
他就说:“且将别的事情来比拟吧:譬如细木工人,凭自己的匠心造出种种器物来。
如果是临时用的玩赏之物,其式样没有定规,那么随你造成奇形怪状,见者都认为这是时势风尚,有意改变式样以符合流行作风,是富有趣味的。
但倘是重要高贵的器物,是庄严堂皇的装饰设备,有一定的格式的,那么倘要造得尽善尽美,非请教真正高明的巨匠不可。
他们的作品,式样毕竟和普通工人不同。”
“又如:宫廷画院里有许多名画家。
选出他们的水墨画稿来,一一比较研究,则孰优孰劣,一时实难区别。
可是有个道理:画的倘是人目所不曾见过的蓬莱山,或是大海怒涛中的怪鱼的姿态,或是中国深山猛兽的形状,又或是眼所不能见的鬼神的相貌等等,这些都是荒唐无稽的捏造之物,尽可全凭作者想象画出,但求惊心骇目,不须肖似实物,则观者亦无甚说得。”
“但倘画的是世间常见的山容水态、目前的寻常巷陌,附加以熟悉可亲、生动活现的点景;或者是平淡的远山景象,佳木葱茏,峰峦重迭:前景中还有篱落花卉,巧妙配合。
这等时候,名家之笔自然特别优秀,普通画师就望尘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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