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山,怕你们泄密,才叫上我与居居去追小琅……”
“别说了。”
米介握着刀,刀就成了他生命的涌泉,尽管躯体饱受摧残,未愈的伤口仍发出淋漓钝痛,他却成了此时此刻所有青年战士的主心骨。
“垫江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革勒这块迁徙之地。
但我们守护的不是土地,而是土地上生活的人。”
米介说。
巴俄仲也抽刀站起来,曲涅部的弓箭跟随在猎刀身后,老人们跟在年轻人身后,小孩跟在大人身后。
“现在就是我们最后的生命,”
米介字字泣血,犹如火场里的飞蓬,“绝不轻易放弃。”
高温与虚脱已令他眼前出现幻觉,漫天光影里依旧是那个瘦小的少年走出来,额发下有着明亮透澈的双眼。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呐喊:要活着!
“绝不放弃!”
巴俄仲带领着曲涅部的战士,刀锋面对着湖泊对岸重重黑影。
数息过后,再次万箭齐发,倒映湖中,天上地下尽是业火。
保塞镇,城中大乱。
先是县衙走水,再是城门暴动,驻城军于巷陌中遭到拦截,敌人穿着一式一样的甲胄,混乱中敌我不分砍死无算,全是倒地的死尸与伤马,鲜血渗透青石砖。
继而外城三里地远,腾起一片大火。
从县衙大院看出去,那火光映红半边天。
苏慈心中一动,沙吉在她身边说:“是军屯粮仓,族长已经端掉了!”
苏慈在保塞镇中指挥行动,依则另领了一队人,按照谢白乾所给的地图摸到保塞军屯所在,约定放火为号,各自举事。
苏慈先她一步,已将县衙拿下,此时保塞县衙一众官僚俱被俘虏入狱,剩下曲涅部众人踞为营地,占领望楼与角台,四面严防死守。
辎重仓库设在衙门六房,兵房仓曹被沙吉押着,带路打开仓库大门。
“好些大家伙!”
沙吉带人进去,兴冲冲洗劫了一番,搜刮出几架床弩,上百副藤牌,并以官兵配发的长枪短矛等。
“这是什么?”
沙吉问,他在仓库中发现一团盘绕数十圈的铁锁链,庞大无比,足有合抱之围。
“倒像我们登山用的。”
曲涅一人说。
仓曹被他们逼着,冷汗涔涔道:“这是守城用的。
烧红的铁链,从城头上甩下去,多少登城的敌军不是被烫死,便是跌下去摔死……”
曲涅众人听得心中一阵发怵,沙吉恶狠狠笑:“好哇,谢大人还给咱们留下了这样好用的玩意儿,真是多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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