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犹在,却不见那些美丽的茶花和容身的洞窟。
当然,更没有一大一小两个玉璧,可以在月圆之夜照出缥缈的人影。
盛无崖背着燕南天站在谷底的湖边,失神了很久。
百年茶花旧梦,
一朝人去楼空。
无量幽谷何在,
明月剑湖清风。
她叹了口气,找了个干燥的地方丢下手中的行李,然后把背上的燕南天放了下来。
将义兄解下来后,盛无崖发现,因自己的个子没有那人高,燕南天的腿脚似乎在地上拖拽了一路。
好在她提前给对方穿好了厚厚的鞋袜,这才没有留下伤口。
就这样,盛无崖在这个似是而非的深谷里住了下来。
谷底条件简陋,什么都是她从无到有亲手建造出来的。
比如遮风挡雨的木屋,比如过滤湖水的深井,比如能够煮饭的灶台,比如能够方便的茅厕。
这一世,她的武功虽然能跟邀月打得有来有回,但跟上辈子相比,还远远没有进入那种不需要饮食的境界,故而一日三餐是缺不得的。
除了她自己,燕南天这个伤员也需要充足的营养。
在照顾病人这一块儿,盛无崖上上辈子就很有经验了。
她的生身父母固然长年和弟弟一家住在一起与她分居两地,但她母亲摔断了腰卧床不起时还是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去侍疾。
理由也很充分,首先,她父亲还得上班;其次,她弟弟的性别不合适。
至于她弟妹,嗯人家自己的母亲还在,婆婆也有自己的女儿,没道理要让她来。
照顾一个不能动弹的病人,其实是非常辛苦的。
刚手术后的那几天,相对而言比较轻松,病人插了尿管,不需要操心排泄的事情。
只是尿管虽然方便,却不能长期插下去,不然会导致膀胱萎缩、泌尿系统感染。
因此,在度过术后最初的那几天后,盛无崖就开始了频繁接尿洗尿壶的日子。
当然,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久卧之人通常都会便秘,她母亲自手术后三餐照旧,却有七八天的时间没有排便。
觉察到不对后,盛无崖先是去找医生开了药,不管用;又去找医生要开塞露,还是不管用。
她咬咬牙,从护士那里要来一次性手套,对母亲说“我要用手了”
那间病房里住了两个病人,中间只用一道帘子隔开了。
攒了一周的排泄物绝对说不上好闻,说是生化炸弹也不为过,母女俩全都赤红了脸。
等一切结束后,她脸颊发热地去给隔壁床位的人道歉,那位照顾老人的中年媳妇儿确实面色不虞,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却慈祥道“好孩子,这都是小事人病了,没办法。
我们没关系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等母亲可以躺在床上用便器正常排泄后,盛无崖每天的日常就变成了买饭、点滴、找护士、结药费、清洁身体、消毒尿壶便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