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个可以折叠的架子床,晚上掏出被褥睡就在架子床上,凌晨五点再起来塞进柜子里。
凌晨五点确实有点早,但她若不能在这个点起床,厕所就要排队了,还会耽误医生查房。
要是大夫们来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也太不像话了。
只是某日清晨起来时,她发现母亲比自己醒得还早,一去检查,才发现对方尿床了。
盛无崖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那位中年妇人也有些难堪,讪讪道“你从小觉多,最近却只睡五个小时妈妈本想憋着让你多睡会儿的,结果没憋住”
盛无崖愣了愣,说道“没事我白天也可以补觉的,你下次一定要叫醒我。”
心里却在想,明明从小也没有生活在一起,她怎么知道自己嗜睡呢后来又觉得,这种细节做父亲的也许不知道,但做母亲的,倒是真有可能知道。
母亲,总是要不一样的。
有赖于上上辈子的经验,盛无崖在照顾病人这一块一直比较擅长。
她的便宜兄长浑身都是伤疤,皮肤是长年不见天日的白。
明明都昏迷这么久了,身上的腱子肉倒还结实,小腹上的八心八箭也同样硬邦邦的。
她守着这个人,给他刷牙、沐发、剪指甲、洗身体,该的不该的,全都了个遍。
燕南天的吃食,全部都是流质的。
盛无崖担心呛到他,每次喂饭时都会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等肉糜的温度合适后,再一勺一勺地给那人喂进去。
昏迷的人一般没有自主吞咽的功能,这年头也没有鼻饲的条件。
好在燕南天果然天赋异禀,就算长年不醒,也知道张口吞咽。
盛无崖寻找燕南天,原本是想从他这里打听孩子的下落。
岂料线索没找到,这人还半死不活的。
她又不能放下江枫的义兄不管,只好按下心来,把双胞胎的事情押后。
山中不知岁月,十余年匆匆而过。
盛无崖见无量山的白云来了又去,心中似有所感,花了三年时间手绘了一幅肖像画。
画中,一个白衣男子站在缥缈的雪峰之中,神情温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因这幅画,她前所未有地回忆了师兄的一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记忆里的师兄,总是这样温柔而包容地着自己。
那个人从未自剖心迹,和热情的李秋水完全不一样。
可如今来,对方未曾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似乎都蕴藏在百年间每一个望过来的眼神里了。
她突然极其思念这位师兄,便蘸了蘸墨水,在落款那里写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完成这幅画后,盛无崖心境大变,内功也再次突飞猛进,达到了一个比“归真归元”
更加玄妙的惊龙之境。
与此同时,她在轻身功法上也有了新的领悟,自创一套可在白云间自由往来的功夫,名“御风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