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再黏下去,恐怕又要被人笑话。
她干咳两声“那个,出发时间快到了。”
白恪言不舍“嗯,我着你上车。”
眼神脉脉,幸亏站内不允许私人经营,否则他们又要买橘子、买苹果,千秋万代不了结。
校嘉华坐进卧铺,一抬头,白恪言还笔直地站在窗外。
他军姿挺拔,像一棵松树,独立在人群中,平静而隽永。
仿佛任何时候,只要她肯回头,他就一定站在她身后。
距离正式发车还有三分钟。
校嘉华刻意让自己不他。
她主动掏出白恪言送的干果、点心,分享给仝其芳,以及临铺的旅客。
突然,她从行李包里,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一打开,零零碎碎的粮票和纸币掉出来,甚至还有几枚2分、5分的硬币
钱虽然不多,但白恪言应该也存了很久。
这个傻瓜,是怕她不收,所以昨晚偷偷塞进她的包里。
车轮开始轰隆,校嘉华鼻子有些酸,她猛地探出头,用力冲外面的男人挥手。
“白恪言,再见”
白恪言先是一愣,脸上似乎在担心什么。
他随即微笑,坚定地向她敬了个军礼。
他们的身影,在彼此眼中,越拉越远,直到不见。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校嘉华和仝其芳终于顺利抵达边疆南部的克市。
不过,她们的最终目的地不是这里,而是克市下属的一个产棉大县缇县。
克市到缇县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转坐城际客运。
出了火车站,两个女同志开始发愁,这大包小包的行李怎么办。
找当地人问路吧,对方一口一个维吾尔语,听不懂,完全鸡同鸭讲。
语言、民俗,都存在差异,校嘉华总算理解,公司之前不好她们出差的原因了。
这时,两个穿着65式军服的男同志,一前一后,走到了校嘉华面前。
为首的军人年龄稍长,四十多岁,汉族长相,戴副眼镜,上去斯文又慈祥。
他身后跟着的战士很年轻,一身腱子肉,脸颊黝黑,明显是日常训练出来的。
年龄大的向二人敬了个军礼,主动问“你好,请问你是白恪言的妻子校嘉华同志吗”
老百姓对穿军装的人有天然的信赖感,校嘉华也不例外。
她老实回答“呃,我是。”
“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
“我们是边疆生产建设兵团的。
我叫关山,是白首长的警卫员。”
关山笑眯眯道“你是恪言的妻子,就是白首长的侄儿媳都是自家人,你和恪言一样,叫我关叔就行了。”
“您说白首长”
校嘉华惊住。
她很快反应过来,姓白,又在建设兵团挂职,只能是白恪言的二叔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