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子听到姐姐的声音,本来危险如野兽般的竖瞳再次恢复无害的圆润。
刚刚凶巴巴到上来就拧头的女勇士此刻就是一个可可的软妹,粉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幼童的无害。
她歪了歪头,三步并作两步地乖乖地朝着姐姐跑去,黑红相间的外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祢子在姐姐面前站定,安静注视着她,那专注的视线让锖兔有一瞬间警惕。
炭子虽然对很多鬼都有神秘力量的压制,似乎只要她一出现,那些鬼就瞬间受到降智光环影响,轻则拔腿就跑,重则当场裂开;但她终归是一个没什么蓝的脆皮战五渣。
高攻敏捷还会奶是没错,可只要被敌人近身来一招大,就立刻失去战斗能力,救都救不回来,更别说她还是常年受鬼垂涎的稀血。
当然,大部分情况都是钓鱼执法,上当受骗的恶鬼联盟骂骂咧咧地加入了群聊。
肉色头发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个距离他有把握在不杀死祢子的前提下将她制服。
下一秒,黑发女孩对着炭子张开了手臂。
她还是不会说话,神色也仍然迟钝得宛如出生的婴儿,额角暴起的青筋没有来得及完全退却。
可祢子却乖巧地将两臂打开,像是在向姐姐讨要一个拥抱。
锖兔不禁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姐妹二人。
他曾经斩杀过不少鬼,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作恶多端,以杀人为乐的怪物;却也有绝望地受本能控制,在愧疚中杀害同胞的可怜人。
他们并非自愿成为这副模样,会变成鬼都是鬼舞辻无惨的一时兴起。
鬼王随随便便给了他们自己的血液,又恶趣味地着这些曾经良善的人在永无尽头的黑夜中逐渐堕落。
他曾遇到过一些鬼到死都还残留着人的本心,在他将其斩杀之前,对方就已经在生存的本能与吞噬同类的愧疚中日渐崩溃。
血肉对于鬼来说就好似氧气之于人类。
生物本能的渴望让理智无法克制。
所以即便是锖兔于心不忍地保护了祢子这么久,也无法全然放任她接近拥有稀血的灶门炭子。
然而事实证明,灶门一家的确与众不同,完全可以称为受到命运眷顾。
姐姐先不提,妹妹不仅脱离无惨的控制,如今还彻底压抑了鬼的本能。
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姐姐的怀抱里,那模样就和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灶门炭子将自家漂亮妹妹抱得紧紧的,一向乐观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此刻难得有些鼻子发酸。
她等了妹妹三年,三年来祢子都不曾给出一点反应,她总是无声地沉睡着,不说话也不动弹。
午夜梦回时,炭子也梦到过祢子在沉睡中死去,梦里的妹妹说“姐姐我好难受啊,我坚持不下去了”
,那梦把她硬生生惊醒,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身上全是冷汗。
她拍了拍祢子的背,叹息地发现祢子的时间果然停留在三年前的那个雪夜,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身量是一点都没有长高。
祢子有些疑惑地抬眼着她,如今女孩的神志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清楚,却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姐姐,背着她走来走去的人是哥哥。
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就算她的身体困的要命,也要努力地睁开眼睛他们。
女孩敏锐地感受到姐姐剧烈起伏的情绪,于是她便费力地点起脚尖,下意识将手搭在炭子的头顶,缩着自己尖锐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姐姐,你别难过。
」
灶门炭子瞳孔地震我的妹妹是什么绝世小天使,你她啊,她有那么可
”
祢子,你辛苦了。”
炭子柔声道“面对那么可怕的鬼,你一定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