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县令死了,又轮到曹县丞。
如今直到曹县丞也挂了,下官才能在此地一展抱负。
且便是如此,下官为了发扬品格,还得分傅捕头、周师爷他们一点甜头,还有下官手底下巡检房的那些兄弟,也得好处给够,不然谁帮下官在此地安身立足?
郭西县固然是不行了,不过现在好歹每年还有春秋两次大集,可以捞点油水。
余下的时间,大家能吃个饱就算不错了……”
“正是。”
傅捕头接道,“李班头,这世道,活命实非像李班头所想的那么容易。
我等普通人只有抱团取暖才有活路。
那些不肯投靠蔡大人,要搬离此地的百姓们,也不是不想投靠,而是投靠得太晚了。
即便蔡大人收下他们,他们也只能喝到点稀汤寡水。
人越多越难养活,百姓们才会被迫卖了祖产,手里多少拿点钱,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运气好的,说不定能遇上个好点的主家,运气差点的,说不定就死半路上了。”
傅捕头这一番话,又解了李焱红不少疑惑。
原来不是李家祠堂里的那些人不努力,而是压根儿就没办法。
周秀春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显然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这么看来,蔡大人还真是个好官咯?”
李焱红不禁对蔡巡检大为改观。
蔡巡检一脸正气,抱拳道:“我等食君之禄,自要分君之忧!
大人今后去了皇城卫,还请替下官多在其他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郭西县搞来的钱,下官可与大人五五开!”
“五五开!
哈哈哈哈……你个狗官!
想得倒是美!”
蔡巡检话音刚落下,巡检房外,壮汉就签着马,腋下夹着奄奄一息的周师爷,昂首阔步走了进来,“想升官,五五开哪够,一九开还差不多!”
李焱红闻言望去,和壮汉一对眼。
壮汉的眼神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喝道:“马画藤!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开春了不回郭阳府?!”
李焱红却没回答,而是眼神如狼地盯着壮汉的脖子。
心中那股微弱了一整个冬天的杀气,陡然间,炽盛如空中烈日。
壮汉瞬间猛一哆嗦,把周师爷吧唧一下扔在了地上。
“马画藤,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想干嘛?!”
李焱红腰间龙云刀铿锵一抽。
在壮汉惊恐的目光中,他一言不发,提刀快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