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有一天起夜,推门便见弟弟。
那时天上还下着瓢泼大雨,他被淋成落汤鸡,苦苦蹲守在她屋檐下。
双臂哆嗦地抱腿,楚楚可怜。
他告诉她自己被罚了,母亲不让他回屋。
小时候是她为弟弟取暖,后来长大,她因算命的话术身陷囹圄,他便努力帮她遮风挡雨。
两人相互扶持这么些年,窦姀回想起来,自然也舍不得。
她抽出手,拍拍弟弟的肩,含笑道“我自然知晓你舍不得我呀。”
“两年,嗯”
窦姀琢磨着一想,“还早还早,两年内自然是不会走的。”
这话落下,他不知怎么的身形一顿。
忽然就不走了,反而向她“那两年后呢”
窦姀本想摸摸弟弟的头顶,一伸手,却发现他长高许多,如今摸是略为艰难只好又尴尬收回手。
眼珠一动,倒是想到一好主意“两年后也不难呀,到时候我出嫁,你还能随我到夫家住呢根本就不用离开姐姐呀。”
他突然噎住,窦姀便撑住下巴笑道“不怕不怕,以后我若择夫婿,一定会考虑到你的。
先问问人家的意愿,找个能容你的,宽厚和善的郎君,或许也没有那么难”
窦平宴目光忽然落下,恨恨了她一眼。
这回紧紧拉过她的手,再也没有说话了。
二人走回院子门口,春莺正好迎过来。
春莺正要开口说话,便见窦平宴黑沉阴郁的脸。
他一个笑都没有,脱开人直往屋里走去。
春莺摸不着头脑,只能问窦姀“二爷这是”
窦姀摊开手,摇头笑道“谁知呢,小儿脾性。
不过跟他说两句玩笑,他驳不上来,只能生闷气呢。”
春莺喔了声,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奴婢去给二爷倒茶,没准吃了几口压惊,便能消消火气呢。”
窦姀没拦,轻快说着去吧去吧。
等到春莺一溜烟地跑没影儿后,她才往自己屋里走去,关好屋门,小心谨慎地从怀中掏出玉佩。
屋里没有点灯,借着银辉的月光,这是她头一回细细观察这枚玉佩。
只见这块玉佩跟掌心一般大,是松纹的,一条条枝干虽蜿蜒盘曲,却劲直有力,仿佛想冲破云霄。
这么一瞧,倒像他那铮铮的气性。
想起魏攸此人,窦姀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