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生没犯杀业,也从未谋害过一人的性命但为了和她在一起,却在这一回走上歪路。
他没像马绫玉那样拿刀杀人,然而生出自鄙之心,其实还远不如马绫玉呢。
马绫玉她恨,她敢杀又敢担,敢跟女儿认罪。
而他的恨不比马绫玉少,却不敢杀。
既便想窦平宴死,却也只能藏在马绫玉的背后,纵容一切,借刀杀人。
可他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他自认一生秉承这个信念,但却在这事上跌了坑。
窦平宴从未谋害过他的性命,而他心中却生了歹念,想那人就死在马绫玉的刀下,最好这一辈子也不被人知晓。
魏攸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敢她,沉沉垂下眸光。
长寂的夜,没光亮的前路,两人曾经执手走过很久。
久到虽未大婚,可她早将他当做命定之人。
她原想着,他们会一辈子这样走下去。
窦姀见他不作声,半弓的背。
她太了解他,清楚他心中所想,再度轻声说“你不要自嫌自弃,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怨姨娘。
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好评判对错,一个人的好坏你恶念因我而起,却终于自身坚守的善。
我没理去怪任何一人”
窦姀这厢说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怨过的,只有窦平宴一人。
当初春莺的背叛,大哥的侮辱,窦云湘的满心算计,窦云筝那样嚣张,她都从未真真正正,厌恶过、恨过一人。
她会反击相抗,但她没那么大的恨意。
然而对自己的弟弟,却是什么狠话都说过。
窦姀想起命在旦夕、垂死之际的窦平宴,忽而难受。
两人并肩而坐。
魏攸听她的宽慰,心里舒畅很多。
他们就像心连心,极相知的两个人。
她不用多说,他也懂她的意思,他不在乎世人她的污点。
反过来,她亦是如此。
风吹叶落,也吹起魏攸心湖的涟漪。
柴门前的光倏而一灭,老郎中急急从屋里跑出来,说道“灯油烧尽了,屋里还黑着,老朽病也不好。
家中可还有火烛再拿几支来续上一续。”
窦姀听话,忙起身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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